秦卿没心没肺,她乐意将自己的一身医术传扬出去。
当下就认真的教了起来,几位太医也学的专注。
为了给伤者治病,也为了方便学医。
几位太医请示过文帝后,就在楚王府上住了下来。
随着伤者的病情逐渐稳定,张院判的心却紧紧的揪了起来。
一旦伤者彻底好了,定会供出幕后主指。
他心焦如焚,明知道这是一个火坑,却不得不跳。
在心里做下了决断以后,张院判悄悄的去了厨房。
他看左右四下无人,掀开药罐的盖子,就把手里的毒药往里倒。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在张院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手里的药拿走了。
“张大人,你这是做什么?”田七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张院判面色顿时白成了一张。
他怔怔的看着田七,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身子,在微微的抖。
“我,我……”张院判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目光落在了田七的手上。
他的手上,拿着他的罪证。
事已至此,张院判彻底明白过来了。
他被瓮中捉鳖了。
田七把他押到了萧稷面前,张院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面前,是一身寒霜的萧稷。
他眸光锐利的看着他,眼神似能化成实质将他紧紧束缚。
田七把罪证交到萧稷手上,回道:“王爷,这是砒霜。”
萧稷淡淡的扫了一眼,而后问张院判:“张大人,你在汤药里下毒罪证确凿,还有什么想说的?”
张院判面如死灰,他缓缓摇头:“老臣,无话可说。”
他是想要把罪过自己扛下来。
“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敢说?”萧稷拔高了声调。
张院判只轻轻的闭着眼,一心求死:“都是老臣一人所为,没有什么不敢说的,王爷把老臣交给大理寺吧。”
说完,便对着萧稷跪拜了下去。
萧稷冷冷一笑:“你一心求死本王不拦着你,你不会真的以为大皇子会善待你的家人吧?”
“不,他分明说过的……”话一出口,张院判就猛的打住了。
他惊讶的看着萧稷,才后知后觉的上了他的当。
话已经出口,再无挽回的可能。
张院判死死的闭着嘴,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你若一死,你的家人必不会活,张院判本王记的你的小孙子刚出世没两个月是吧?”
萧稷的声音悠悠的传入张院判的耳朵里,他倏然瞪大了眼睛,苦苦哀求:“王爷,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求王爷放我家人一命。”
张院判砰砰的磕起头来,很快额头就血流如注。
“张大人。”萧稷的声音说不出的冰冷:“你该求的不是本王,而是你自己,现在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本王保你家人平安。”
张院判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萧稷继续说道:“你若是当了替死鬼,你的家人一个也活不成,大皇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只要你说出实情,本王可以保证将你家人安全送出京城,至于你可以留得一具全尸。”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张院判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万一萧稷做不到,皇后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的全家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院判犹豫不决,他不是不敢说,他是不敢赌啊。
他的儿子,小孙子,还有张家十几口老老少少的命,都系在了他一人的手上。
萧稷拿出黑甲卫的令牌,跟他保证:“本王会让黑甲卫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他们会隐姓埋名,安稳的渡过这一生。”
“张院判,你想清楚了,你想要张家人生,还是想要张家人死。”
张院判紧紧的咬着后槽牙,跟萧稷谈判:“我要他们现在就出城,现在就离开,只要王爷能做得到,我便说出幕后主使。”
萧稷对着田七招手:“传令下去,护送张家所有人离开京城。”
闻言,张院判惊讶的看着萧稷,原来他早就有了动作,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了。
萧稷,果然名不虚传。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解惑。”
“说。”
张院判叹了一口气,不解的问道:“王爷是如何知道我会下毒,随行的太医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李太医不是高太医,偏偏是我呢?”
“如果没有调查清楚,你觉得本王会对你下手吗?”
“所以,这是个专门针对我的局,是吗?”
田七冷笑一声:“你总算聪明一回。”
“我不明白的是,那刺客分明中了箭,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死,难不成这世间真有人能起死回生吗?”临死之前,张院判对那位医者充满了好奇。
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医术如此了得。
便是知道了真相,他死也瞑目了。
萧稷声音悠悠的道:“顾怀舟的确死了,他是被人一箭穿心当场死亡。”
“那为何能活到现在……”话未说完,张院判眼睛瞪大了起来:“那个伤者是假的,是不是?”
萧稷没有说完,田七抱臂笑了起来:“我家王妃说了,想要把大鱼钓出来,顾怀舟可不能死,不然怎么能乱敌人的心呢?”
“只有他活着,敌人才会害怕,一旦失了分寸就露出了马脚。”
提起宋文君的计谋,田七一脸骄傲。
王妃真聪明,王妃真棒。
不然以王爷的爆脾气,早就杀到大皇子的府邸去了。
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逼得他露出马脚,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张院判连连点头,输的心服口服。
萧稷示意田七拎着张院判出府,直奔皇宫。
路上,他的嘴角都带着笑。
萧寅在他大婚送的这份厚礼,他以百倍还了回去。
不知道他那位好大哥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临进乾坤殿之前,萧稷提醒张院判:“本王能把你的家人送出去,自然也能把他们再带回来,一会儿见到皇上该怎么说,张大人可千万要想好了,本王最讨厌墙头草和言而无信之人,虽我不喜杀戮,但也别触本王逆鳞。”
这番话,他说的杀气腾腾。
张院判吓的面无血色,连连点头:“王爷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