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君看着居高临下的魅,心里涌上一丝苦楚。
她都这么努力逃走了,可还是没有逃脱魅的手掌心。
“你要杀我吗?”宋文君仰头问道。
她虽然弱小,可是此时却犹如困兽还在垂死挣扎。
手中的匕首紧紧握着,似是随时发动攻击。
这副样子明明很坚韧,可落在魅的眼里却极其可笑。
他轻笑出声,眼神是不屑的,嘲弄的。
似在笑宋文君的不自量力。
而他全身的戾气,也在这声笑中化为了虚无。
魅改变了主意:“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本君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
说完他从船上飞身而下,朝着宋文君掠去。
宋文君紧紧的握着匕首以防备的姿态看着他,只要他敢上前她一定会拼死反抗。
魅离她越来越近,他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然而,就在魅的手快要触到宋文君时,一道凌厉的杀气朝他袭来。
他眉心一拧眼露寒芒,手中伞一挥挡住那道剑气,身形一转站在了宋文君的位置。
下一秒,魅的眼里就露出了杀意。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速度快如闪电,同时抱住宋文君和孩子与魅擦身而过。
等他再回神时,萧稷已经稳稳的站在他的大船上,与他隔空相望。
在他身侧站着宋文君和晏晏,而他船上的人全都被黑甲卫尽数屠杀殆尽。
萧稷缓缓勾唇,对魅道出二字:“多谢。”
他一副鸠占鹊巢的模样,气的魅牙齿都要咬断了:“萧稷。”
每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杀意,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萧稷却缓缓伸出右手,利落的放下。
无数箭矢朝着魅的方向射来,遮天蔽日,犹如黑云压境。
魅大惊失色,急忙纵身而起狼狈逃窜。
眨眼之间,就飞出去数百米。
待他回头只见那艘小船已经射成了刺猬,被萧稷一把火烧了。
浓烟滚滚,火焰隔绝了魅的去路。
他只能睁睁的看着萧稷带着宋文君和晏晏,扬长而去。
“萧稷,今日之仇我记下了。”魅放出一句狠话,踩着水踏浪而行,逐渐消失在水天之间。
大船上,宋文君心有余悸。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萧稷,那双清澈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可同时,她也有些害怕。
宋文君紧紧的抱着晏晏,一脸防备的看着萧稷。
萧稷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对她道:“你可以不理我,也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该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我没有赶到此时你还有命在吗?”
宋文君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却弥漫上一层水雾。
她倔强的看着江面,不看萧稷的眼神。
“我只有晏晏了,如果连他你也要从我身边抢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孩子就是她的命啊。
萧稷神情一愣,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在怕我会抢走孩子?”
“难道不是吗?”宋文君反问道。
“如果我要抢走孩子,还会等到现在?”萧稷感觉有些头疼,他如此用心宋文君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是在慢慢接近她,想让她从心里接受他。
她怎么会觉得他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
宋文君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你,果真没有这么想,哪怕我不愿意你也没想过要抢我的孩子?”
“孩子是你的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不是逼你去死吗?”萧稷的眼神说不出的受伤,他在宋文君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宋文君不说话了,她偷偷的看了萧稷一眼,对方脸色黑如锅底。
或许,是她误会了。
想了想,她开口:“多谢你前来救我一命。”
萧稷本想怼她一句,可看到宋文君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的那点不平就化成了水。
“你知道就好。”萧稷没好气的低语一声。
他转过身看向江面,等着宋文君哄哄他,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回头,宋文君已经带着孩子进了船舱。
萧稷面色一黑,到底没厚着脸皮跟进去,坐在甲板上生闷气。
田七看自家主子窝着一肚子火,犹豫了半天才上前禀报:“王爷,你私自离京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大皇子耳朵里,此时他的人在城门口,等着抓王爷的现行,而大皇子已经去了楚王府。”
萧稷面色波澜不惊,冷笑一声:“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让大哥把我私自出城的事禀报给父皇。”
田七一脸诧异:“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告诉母妃不必阻拦。”
萧稷起身进了船舱,宋文君看到他进来目光有些躲闪,萧稷却直接走到她面前,对她道:“父皇已经知道了晏晏的存在,他是不会允许皇室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宋文君的心揪成一团:“那,皇上会怎么做?”
“他会把孩子接入宫中,而你……”萧稷面色严肃的告诉她:“会跟晏晏分离。”
“不,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孩子交出去。”宋文君激动的抱住孩子,眼时的泪顿时流了下来。
萧稷看她哭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一样,他想要替宋文君擦干眼泪,可又忍住了。
“其实,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宋文君泪眼朦胧的看他:“什么路?”
“做我的王妃。”萧稷声音沉沉,可是眸光却异常坚定,真诚:“我私自出城的事已经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晏晏的身份保不住了,而我也会因此受到责罚,唯今之计便是你做我的王妃,顺理成章,一来可以平息此事,二来可以让晏晏认祖归宗。”
宋文君一脸震惊:“做,做你的王妃?”
萧稷郑重点头:“我不喜欢什么南阳王的千金,此次出城我也是有意放出消息让大哥抓我把柄,如此一来父皇定然大怒,南阳王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他最好不愿意推了这门亲事。”
宋文君的眉头皱了起来:“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心机太深沉了。
走的每一步都算计在前,等到敌人发觉时早已经成了他的棋子。
自己呢,是不是也是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