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梨脸色带着一点疑惑,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路矜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排队的这个窗口是产科,她心里一紧,看着周雪梨复杂又疑惑的脸色,立刻解释道:“我……我是陪着店里的临时工女孩来的,可是现在有点找不到她了。”
这番解释在她自己看来都有些生硬,路矜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周雪梨会不会怀疑。
然而,周雪琳却难得的露出了清浅的笑容,脸上的复杂一扫而空:“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误会了。路小姐,我还以为是你怀孕了呢。”
这话说的轻巧,也让路矜心里一震,险些有些失态。
但她一想,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和晏礼在一起,就算周雪梨怀疑她怀孕了,大概率也认为这是晏礼的孩子,不会和温亓琛扯上任何关系。
这么一想,路矜就放宽了心,神态也自然起来:“嗯是啊,这丫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等会儿我去找找她。”
周雪梨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路矜来到医院的长廊上,坐下说:“反正也没什么事,你等会儿再找她吧,咱们先说说话,我都好久没见你了,路小姐。”
路矜一点
都不想和周雪梨说话,她知道这女人是个佛口蛇心的人,怕沾上一点都是危险的,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已经遇见了,所以不得不说几说几句。
她也应承了几句:“是啊,距离上次周景若小姐受伤那次之后,我们就好久没见了。”
一提到这事,周雪梨的脸上就流露出愧疚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路小姐,那次的事是我太错怪你了。”
“你别怪我,当时景若倒在地上,我一看到那个情景快要吓死了!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怎么办呀?”
“所以当时慌不择路的错怪你了,请你原谅我,也别放在心上,这件事就当它过去了好吗?”
路矜其实不想提起来这事儿,而且这件事也让她倍感恶心,更是看清了周雪梨两面三刀的面孔。
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所以随意的敷衍到:“没关系的,我没把这事放心上。”
“再说了,你和周景若小姐是亲姐妹,自然也是心疼彼此,做姐姐的看到那个情景难免会心慌,错怪我也是正常。”
路矜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感慨道:“我也是有弟弟
的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也算是我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之一,所以我能理解那种感受……”
周雪梨听到路矜原谅自己了,很是开心,拉着她的手就轻拍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我就知道路小姐肯定是大方宽容的,不然不会在亓琛身边做那么久的秘书,你说是吧?”
这话让路矜有些尴尬,但她只好点头,没有应答。
只是她的眼角余光不自然的一瞥,却偶然间发现了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路过他们的病人。
烧伤科离产科也很近,所以也有不少烧伤科的病人前来路过这条必经之路。
路矜本来是没什么反应,也更没把这些事放心上,但当她轻轻瞥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时,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那个被烧伤的病人,满脸都是绷带,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伤口中的鲜血已经渗出来,浸染了绷带,整个人看不清面容。但姿态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似乎与世隔绝,已经无法提起来对生活的希望。
这种颓废到极致的状态,让路矜心里警铃大作。她突然想到,周景若摔倒的事情是周雪梨一手策划的。
而且因
为这件事,周景若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为此算是毁容了,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折磨,更是影响以后的人生,甚至婚恋方面。
既然周雪梨真的心疼她这个妹妹,那么何必要出此狠招,不惜以周景若的脸为代价,去诬陷自己呢?
想到这里,路矜的背后突然窜出来一股寒意,几乎从脚底到头顶,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不得动弹。
“路小姐你怎么了?”
周雪梨略带关切的声音在路矜耳边响起。
她轻轻转头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的周雪梨,背后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了,身体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你这是冷了吗?”
周雪梨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伸手想要去搂过她的肩膀,却被路矜不自然的躲开。
“没、没事的,可能是医院的空调开的有点大。”她尴尬的笑了一声,赶紧解释道,“我还要继续找那丫头呢,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改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会再找你的,雪梨小姐。”
周雪梨好像也很开心,她面色温柔的看向她说道:“好啊,你有时间一定要联系我。”
随后,只见她的面色有些为难,犹豫着说:“璐璐
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这几次见面,她都不是很喜欢我,想必是有什么传言误导她了,我也希望能和她当场见一面,消除她对我的偏见可以吗?”
路矜觉得有些奇怪,周雪梨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看法了?她和璐璐合不来,却还要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与对方和解,甚至要做好朋友的感觉。
只是这件事,路矜无法帮璐璐做决定,所以踌躇了一下,还是说:“这件事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当然了,这是你们的私事,如果她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周雪梨摇摇头,语气温柔:“没关系,我只是想得到她的谅解,或者可以解除一下误会。其实我真的挺想和你们做朋友的。”
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可爱的笑容,看起来温柔大方、甜美端庄。
路矜实在是不明白,也不敢随意答应,只是说回去帮忙问问对方的意见。
一直到她转身离开后,周雪梨使脸上的笑容才全部消失了。
她见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便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们是怎么搞的?叫你们去她的花店砸场子,她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