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书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轻轻地摇头,“猜不到。”
盛晋华给她的那些东西,唐黛查过的资料,她丢失的u盘,他都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总不会在更早之前了。
傅言卿诡异莫测的笑了笑,“那就好好猜吧。”
侍者上齐了菜,默默离开。
湘菜,辣到让人忍不住大汗淋漓,喻南书平时不太能吃,不停的在喝水。
反观对面的傅言卿,他面不改色,吃相仍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赏心悦目得很。
喻南书却真不行,几筷子下去,眼泪汪汪,鼻尖都红了。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
喻南书起身,拿着手机往那边走了过去。
傅言卿放下了筷子,控着轮椅,滑到了她坐的椅子,伸手,将那份被放在另一张椅上的文件袋拿起,解开,翻出两张照片来。
“原来不是错觉。”
是她们母女确实有五分相似,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第一次在疗养院,看到喻兰清的资料时,心里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看完照片,他又放下东西,回到自己位置上。
喻南书却迟迟没有出来。
傅言卿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还有些好笑道:“不过如此。”
连个辣都吃不了。
洗手
间里。
喻南书却在接电话,“维姐。很抱歉,上午有些事,不太方便就没接。”
陈维维说道:“我会和你计较这个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人在江城,也什么都不说……哎。”
“不想给你添麻烦。”
喻南书靠在洗手台上,歉意道:“反正目前已经解决差不多了,等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坐坐。”
“我现在就有空啊!但你一个有男人的,还有这个自由吗?”
这话让喻南书顿了两秒,才接道:“有啊,怎么没有?你说地方,我保证随后就到。”
“算了吧。”
陈维维却打了退堂鼓,“你和亚欣,最近一个赛一个的倒霉。她好不容易挽回的代言,结果对方又有毁约的意思。你呢,又出了这样的事,媒体但凡嗅到点儿什么,就会有人盯着你的。”
如果不是她提醒,喻南书几乎都忘记自己还是个明星。
实在是这几天身边太安静了,连一个跟拍的娱记都没看到过。
“亚欣那边,很棘手吗?”
“不好说,她和你其实挺像的,有事的时候不会麻烦朋友。云淡风轻什么都要自己扛,等扛不过了,摔狠了,也会说是太累,想休息。”
喻南书无奈地笑了一声,“
维姐你太高估我了,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视线内,轮椅停在门外,傅言卿静静地看着她。
“我还有事,先挂了。”
“再见。”
喻南书挂了电话,走到傅言卿面前,“一个朋友电话,就聊了几句。三爷吃完了吗?”
傅言卿轻扣着扶手,斜睨了她一眼,“你呢?”
喻南书想也不想就说:“我刚就吃好了!”
那么重口味的菜,还是留给他吃独食吧!
傅言卿极轻的笑起来,掉头,看向她,挑了挑下巴,意味明显。
喻南书认命的推了他,走到门口时,去取了文件袋,这才推了他出门,进了电梯。
傅言卿微微侧目,扫过她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很重要?”
喻南书抱在胸。前,并不否认,“对我来说,确实挺重要的。”
是她最亲的人的童年,有幸福亦有不幸。
妈妈为什么会脱离苏家,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有人再告诉她了。
电梯到达顶层。
房间里。
傅言卿进了浴室。
喻南书手机终于响起,她看一眼来电,还是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周太。”
“南书。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
喻南书回头,往紧闭的浴室门看了看,说道:“周太有
什么话,尽管吩咐。”
周太借机开起了玩笑来,“吩咐你?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想落得周庭同样的下场,我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您说。”
“你就这么想离开盛庭吗?为此不惜和顾英男见面?南书,盛庭一直是谁在做主,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明白?”
“明白的。”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成敏一直在拿她当工具,利用她吊着周庭,又拿她当了多年的刀。
每年毁在他们夫妻手里的小姑娘,喻南书甚至已经数不清有多少。
而那些,无一不是经她手处理过的。
窗前,喻南书低头,盯着自己修长的手翻看,隐约看到有血迹斑斑,又似乎一闪而过。
“周庭已经是个废人。我虽发誓不会和他离婚,但在盛庭,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呢?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自己人,才会如此信任你。”
“嗯,我明白的。”
喻南书淡淡地应道,玻璃上,一张精致的面孔冷若冰霜。
“算了,你先冷静一段时间吧。先别急着做决定,我这边盯着他手术完,会再接着给你拿几个国际代言的……回
头我们见面谈吧。”
周太正要挂电话了,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叫了声,“南书。”
“周太,我在。”
“这些年,为了你母亲的费用,你辛苦了。”
喻南书听得分明,她这话里意有所指,声音也是和别人说话时的冷酷。
“……做为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过几天见。”
电话里传来忙音。
喻南书挑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转身将一盏台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划过她的脖子,一阵凉意,她抬手抹了一下,手指上全是血。
浴室门打开。
傅言卿面无表情地看她,扫过地上狼藉,往她走近。
喻南书怔怔地看着他。
傅言卿攥住她手臂,将她抵在玻璃窗上,浅棕的瞳孔的微微缩了缩,语气讥诮又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烦躁,“作践自己,是最蠢行为。”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喻南书莫名忍不住笑了,她抬手按在他心脏处,“良心痛吗?”
傅言卿拧起眉,逼近她,“什么意思?”
喻南书踮起脚尖,啃了啃他紧绷着的下巴,“十年如一日,你活在无限愧疚自我折磨时,也会这么对自己说吗?”
傅言卿的脸色蓦地一沉,眼底深处隐有风暴酝酿着,“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