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手不输男,豪气逼人似霜雪。
李科没想到的是这山贼的寨主居然是个脸如弯月,剑眉英气十足的女子,女豪杰。
女豪杰自称慕容三娘,头发高高束起,有点类似现在的朝天马尾,马尾用着一条红线捆牢,露出矫健雪白的脖颈,脖颈下却是一身男子衣装。
衣装极为合身,胖瘦有致,显得她更加的英姿勃发,胜过周瑜了。
“我原想着你们这些山贼东躲西藏的不像是个汉子,谁想?还真的不是汉子管事啊?!”林都头坐在地上拍腿笑道,“原来是个娘们。”
不算宽敞的堂子内有五把交椅,只有慕容三娘坐在上面人,其他的汉子都分列于两边站着,他们身后黝黑的墙面上挂满了闪着幽光的旗帜和兵器。
林都头此话刚落,两边的汉子不约而同的怒目圆睁,跨步向前,数道刺耳的出鞘声带着白光而出。
眼看刀刃就要劈在李科二人身上,落地个血肉模糊,四肢分离的下场。
林都头大叫一声,闭上了眼。
李科喊道:“慢着!”
慕容三娘同时也一声呵斥:“住手!”
两人同时出声,汉子才及时收住了手,那刀锋离李科的脑袋也只有十寸而已,好在千钧一发之间保住了李科和林都头的性命。
众人纷纷看向李科,眼里带着困惑,困惑中带着些鄙夷,鄙夷中带着些不屑。
李科右边的一光头大汉,嗤笑道:“你这没毛小子,在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回家去多长几年毛,再来吧。”
两面的汉子都前仰后合,嗤嗤笑起来。
此刻,一名尖嘴猴腮、身形轻捷的汉子跃至李科眼前,他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如同狡黠的狐狸,在李科身上上下游移,接着随意地扯起李科身上探奉吏的官服,又眯起眼,仔细端详起李科腰间那块熠熠生辉的金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寨主您瞧,这没毛小子不光是细皮嫩肉,他还是个探奉吏,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金牌探奉吏呢。”
“哼,探奉吏?那些个搜刮民脂民膏、助纣为虐的家伙,留之何用?杀之而后快!”一旁,一位神色威严的马脸汉子怒目圆睁,话语间满是愤慨与不屑,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刀相向。
李科心中猛地一凛,目光迅速扫视四周。
只见两列排开的汉子,眼中皆闪烁着赤红的光芒,牙关紧咬,恨不能即刻将李科生吞活剥了一般。
屋子内一下子生出寒意来,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息。
“嘿,你们这些个鸟厮,围攻一个年轻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敢与我林某较量一番?!”林都头地揉了揉宽厚的肩膀,身形一震,赫然站起。
“寨主就让我亲手血刃了这探奉吏,以报我爹之仇。”话音落下,一名方脸浓眉的青年自暗处缓缓踱出,他的面容上透着对李科的深深恨意。
李科现在更是满头黑线了,他先前是有想过只要自己不干坏事,那便自问无愧,但实际上到了被人误解的时候,真是有苦说不清的。
“也不是所以探奉吏都是坏人啊。我李科自问,生平未曾染指恶行,少侠,您可信我此言?”李科目光诚挚,望向那位年轻侠客,试图以清白自陈。
“你的话,留着向阴间的阎王爷辩解去吧!”青年言罢,面色一凛,腰间匕首霎时出鞘,寒光一闪,身形已如离弦之箭,直冲李科而来。
这时,那位面相尖酸、嘴角微翘的汉子忽地站起,身形一横,挡住了去路,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倪大郎啊倪大郎,你这是成何体统!你投奔咱这山寨,可不是为了让你借咱们的地盘报私仇的!”
“倪大郎?!”李科心中一阵激荡,险些失态,差点扑倒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难道真是冥冥中的天意作祟?
“够了。”慕容三娘终是缓缓启唇,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山寨之意,乃是要汇聚四方之力,铲奸除恶,行正义于天下!”
她缓缓踱至林都头面前,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轻启朱唇问道:“都头大人,您率人追捕我等已有数日光景,却似盲头苍蝇般四处碰壁,被我等耍得团团转,难道心中就没有半点不甘吗?”
林都头那双丹凤眼猛地一挑,鼻孔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刚硬:“若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便当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何必如那胆小如鼠之辈,只知道东躲西藏,这不是女流之辈的伎俩又是什么?”
"哈哈,正合我意!"慕容三娘的笑声爽朗如钟,神色从容不迫,"便让我这女流之辈与林都头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倘若林都头技高一筹,胜过我慕容三娘,我自当大开寨门,放你二人安然离去;反之,若是我侥幸得胜,还望林都头与同伴能屈尊加入我这小小的山寨,共谋大业,如何?"
李科咕噜着眼睛,咂着嘴,心想怎么搞到要加入山贼的环节来了啊?北宋江,南李科?
林都头轻轻捋顺着他那如同美髯公般的胡须,眼眸自上而下淡淡一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轻笑:“待到那时,还望慕容寨主莫要泪眼婆娑,一副梨花带雨之态,我林某人向来心硬如铁,既不留情,亦不懂如何温柔地慰藉佳人。”
慕容三娘轻笑着拍了拍手掌,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俏皮与无奈,“对于败在我手下的男儿郎,我也是不甚擅长宽慰。”
言罢,她的目光掠过四周那些体格魁梧的汉子们,眼中闪烁着只有彼此能懂的默契与笑意。
四周的汉子们动作利落,很快便将堂内物品一一搬空,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林都头。
李科退后到一边,静待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