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清风拂柳笛声残,白云山外山
李科用手作成一个喇叭,拼命的喊着。
一股炽热的情感在李科的心胸中翻腾,他半唱半喊,声音里颤抖而嘹亮,他知道只有这首李叔同的《送别》在此情此景,无疑是最应景的旋律。
李科身后的诸位文人学士和官员,都默默矗立着,竖耳听着这从未听过的歌声。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李科大声喊道。
李科的目光中马车仍在缓缓前行,苏轼的身子探出大半截,手臂在不停的挥动,一阵风儿吹过,李科希望着这风啊带着自己的声音让苏轼听的更清楚吧。
李科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喊着这首送别歌,旋律与词句在空中流转,仿佛不知疲倦,也无须停歇。歌词朴素直白,却字字句句扣人心弦,,不经意间触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连胡提点等人都被这真挚的情感所感染,悄然泪下,有的则以手掩面,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渐渐的,马车的车尾消失在了弥漫起的烟尘当中,李科也渐渐的停下了呼喊,他胸脯起伏着远远眺望着那消失的黑点。
当他转身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他看到不少人掩面流着泪,这让他有点尴尬怎么把人还唱哭了?
送别完毕,在胡提点的带头下众人纷纷上了过来的车驾,一个个回去了。
李科正欲抬腿跨上马鞍,忽被一人温文尔雅地拦下。此人竟是先前大放异彩的那位书生,那时候李科在后面,未能细细观察,此刻近距离一观,果真是风度翩翩,俊朗非凡。
“这位公子,什么事?”李科问道。
“在下名叫安有梁,请问适才公子所作的那首歌是叫什么名字?”年轻书生礼貌问道,尽显谦谦君子之风。
“安有梁……哦,安公子,我吟唱的这一曲,名唤《送别》。”
李科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什么,这安有梁貌似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啊,是两浙一路的转运使司的公子。
他来找我干什么?李科不禁疑惑着。
“送别,简单直白的名字,这首曲子,不知可否割爱于我呢?”安有梁嘴角轻扬,眼中闪烁着笑意。
“其实,这首歌并非出自我的笔下,而是出自一位才华横溢的乐师李叔同的杰作。”
“这位名唤李叔同的乐师,不知籍贯何处?可否劳烦引荐一二,让我有幸结识呢?"安有梁眼睛闪着光。
见李科满脸疑惑,他急切难待道:“我们这江南之地,现有三位才情横溢的才子,唯独缺了一角,方能圆满那“四大才子”的雅称。”
“哎呀我的妈,这不是活脱脱的中二少年嘛?连四大才子都给整出来了?”李科不由得一愣,心里暗自嘀咕。
随后,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忆起转运使司与陈有为肯定有联系。若是能与这位安有梁攀上几分交情,或许日后能派上大用场,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盘算起来。
李科忽然看向安有梁,信誓旦旦地道:“这李叔同没在这世界出生,安公子这四大才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三缺一,我可以啊!”
“你?”
“对,我。”
安有梁见李科挺着胸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自信,不禁问道:
"敢问阁下乃是哪门哪户的公子?可曾在科举之中崭露头角,有所建树?"
“翰林书画院中的待诏之职,可否算得上一席之位呢?”李科浅浅微笑,直接放大招。
“什么?”安有梁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已经是翰林书画院的待诏了?公子,你这玩笑可开得大了些。要知道,画艺要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往往需要磨砺至三四十岁的光景,你这般年轻,怎么可能就已经是待诏了呢?”
李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缓缓自衣襟内掏出一卷泛黄的圣旨,轻轻一扬,那圣旨便如同承载了千钧之重,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落在安有梁伸出的双手之中。
安有梁双手颤抖着接过这突如其来的圣命,缓缓展开,那一刻,他的双眼仿佛被定格,下巴不由自主地滑落,惊愕之情溢于言表,竟是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磕磕巴巴地发出些不成调的声响。
半刻后,他将画卷轻轻递回给李科,眉宇间带着一抹犹豫,缓缓开口:“画艺超群自是难能可贵,然而,若要真正称得才子,琴棋书画四艺皆需游刃有余。敢问公子,在那琴音悠扬、棋局纵横、书法遒劲之中,又造诣如何呢?”
李科面对这四大才子的诸多要求,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纳闷,甚至有些无言以对。但转念一想,他脑海中浮现出“唐伯虎点秋香”中那四位才子独有的风趣与雅致,心中的不悦也渐渐平息。
于是,他暗暗压下脾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们所谓才子的标准是如何?是风流倜傥还是才艺高绝,是出名投地还是非得功成名就?”
“除了那些,还需得身有功名!秀才其次,举人最好!”安有梁道。
“怪哉怪哉,那容在下求问,李白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敢问,他可是才子吗?”李科笑道。
这问题一下把安有梁问住,呆愣在原地,不吱声。
“那又请问,李贺和罗隐这俩著名的大诗人,不是才子吗?”
“这三人都是唐朝鼎鼎大名的才子。”
“那他们可有功名吗?”
“没有。”
“那我呢?”
“李公子你行吧,先去见见我另外两个朋友吧。让他们评评理。”
“对了,我成为四大才子后,可以见见你爹吗?”
“我爹?”
李科嘿嘿一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