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你是想活,还是相死?”高高端坐着的童贯问道。
李科极力恢复平静后,回道:“当然是活着。”
童贯缓缓说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收了你的诗,这会却又想要你的命?”
李科回道:“供奉虽喜欢那首诗,但诗出现的时机不对。”
童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
李科卖着笑,小心翼翼地指着后脖子上的刀:“这刀让我害怕得很,能否先让它撤下,说错了再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迟啊。”
童贯笑了笑,挥手示意那刀手退下。
李科笑面如花道:“今我大宋文人治国,武将势微,致使边疆屡遭侵占。而童供奉您生得一副好汉子的体魄和胆子,只可惜虽有沙场报国志,但却无用武之地!”
“真是好敢说,好会说的人才!”童贯笑道,“而你这首诗如果让那些朝廷命官听到了非得参死我不可。”
李科连忙道:“这是我的疏忽。”
童贯道:“原想威吓敲打一下你,没想你竟能如此脑子清晰地坦然以对,现金明局缺位探奉吏,你可愿来我这做活?”
有官做?李科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然后问道:“这探奉吏是几品官,具体是要干什么?”
面前的童贯呵呵笑道:“你小子答应的倒快,这探奉吏是为金明局探寻奇珍巧玩的活路,并无品级,不过无品级,便是最大的品级。在这江南六路,我金明局奉诏而来,即为天使,你所做所行之事,只要被违背律法皆可行。”
说着他便从腰中取下一块铁牌来,递给了李科,铁牌上赫然书写着宋徽宗的瘦金体三字——金明局。
李科将铁牌别在腰间,问道:“供奉。李焕,李东家可有将一幅画送到金明局?”
“哦,你那幅世间独有的画啊,他适才说了明日便送来,到时候蔡京蔡学士还要过来欣赏。”
李科哀叹着李焕你偏偏早不送,晚不送,非得凑巧和我一起送。
童贯挥挥手道:“下去吧,明日你也可一起来,顺便来与你交代活路。”
李科有惊无险地下了车,站在飞尘飞扬的路边,看着那驾宽大的马车消失在远处。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程奕园,到了自己小院。
“玲玲!”李科在外喊道。却喊了半天却没人回应。
“玲玲你在哪?”
李科心中大感不妙,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滋生,他冲进屋子里,主屋,侧屋,杂物房,都不见人,甚至桌上的各色油画颜料盒都不见了。
一切好像莫名的凭空消失,只剩下那秋千在树下晃着,晃着。
李科呆在院子中,他知道肯定是李焕、李青搞得鬼,他不禁懊悔起来,自己的老窝还在别人大本营,就去夸夸打对面的脸,不弄你弄谁啊。
其他东西丢了大不了重新再做,而梅玲玲一旦落入李青手里,所受到了伤害和虐待是李科不敢想的,更是他将会后悔一辈子的事。
李科捡起墙角边梅玲玲烧火炉的棒子,起身便冲去李青的亭花院,一路狂奔,让路过的人纷纷避让不及摔倒在地,但李科管不了那么多。
不少一会,李科便一脚踹开亭花院的大门,拎着棒子便冲了进去,主屋,厢房,花园,都找了一遍,都没寻到梅玲玲。
李科心喊道,玲玲啊,你快叫一声让我听见,我好再去救你啊。
这时,两个熟悉的人出现了,郑三郑管家和秀儿,他俩正从院角那茅厕里挨着走了出来,两人见着李科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惊得脸刷白,拔腿便想跑。
可想李科一下子变出现在两人面前,粗大的棒子杵着郑管家的脸。
“李青那畜生去哪了?”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郑管家抱着拳连道。
“快说!”李科一棒子挥在空中,吓得对面的秀儿惊声尖叫起来。
那郑三也支持不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饶道:“二少爷早些时候就出去了,风风火火的只让我俩留下来看家,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可有再回来?”
“没有,没有。”
看着软在地上的两人,一问三不知,李科顿时没了心气。
去找李焕,这老头还在画院那边,肯定是他安排的一切。
李科想到便要转身离去,却不料只是一个背身,李科便突然感觉后脑一麻,手脚便不听使唤的软在地上,眼睛也看不见了东西。
郑三手里拿着块从地上抠出来的砖石,呼呼喘气着,嘴里骂道:“小杂种,敢打你爷爷,沃日你祖宗。”
“来,秀儿,你抱着腿,我俩把他丢进茅坑里去。”
一边的秀儿连连摇头,胆胆战战的模样。
“小娘们一到关键时候就怂,滚一边去,还是得我自己来。”说着郑三一脚踹倒秀儿,便着手拖着李科的脚,一步一步往远处的茅厕方向去。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陆老带着秦氏和一众家丁赶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郑三,杀人藏尸吗?”陆老呵斥着,便俯下身试探了李科的鼻息。
陆老道:“夫人,人还活着。”
郑三突然向前跪倒着,抢话道:“夫人,李科这厮在园内手持凶器,意欲伤害二少爷啊。”
“大胆郑三,我李家念你辛勤劳苦多年,不忍把你赶出,你却干出一件件有损李家的事!你可知道李科现在是什么身份!?”
郑三道:“他虽是夫人的养子,但他反而在外头照耀惹事,把老爷架在火上烤,李科就是个不肖子孙而已!”
“他虽不孝,但他现在可是金明局的探奉吏!肩负着皇上的诏令!你将他弄死,你就去与他陪葬好了。”
陆老这时从李科腰间摸出那块崭新的铁牌子。
秦氏接过铁牌把玩了一番,便又将牌子丢在李科身上,冷笑道:“虽是天使,我们打杀不得,但他却犯了家规,行凶伤人,蔑视父母。”
“来人,将李科找个乞丐巷子丢进去,他什么时候认错了,就什么时候让他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