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是我,王大锤!前段时间,我托您画的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和那幅油画《美人持扇》怎么样了?”
“已经给你寄过去了,工钱快点结我”
“当然当然,少不了,少不了!李老师您‘仿画鬼才’果然是名不虚传!上次您画的那几幅画可是卖了个好价钱!得亏你这过目不忘、以假乱真的天赋”
嘟嘟嘟
男人挂断电话,从嘴里虚弱的跳出两个字:“奸商!”
男人姓李,叫李科,从国立艺术学院毕业后,他就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艺术家,但也仅限于小有名气。
李科从不对自己的艺术天赋感到怀疑,他怀揣着一个伟大的梦想——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知名的画家、艺术家。
“历史上成名的画家、艺术家都是死后才出名的吧”李科自言自语着,“什么狗屎理想,都去死吧”
李科布满胡茬的下巴控制不住的发抖,他的牙齿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感觉体内的血液在倒流乱窜像一把把小刀割着,在这小小几平米昏黑的画室,垃圾遍地,恶臭逼人李科已经不眠不休干熬了三天。
李科舒服的咧着嘴,颤巍巍的手举起酒瓶,刚往嘴里送着,一阵尖锐的暴鸣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眼睛一黑,喉头一甜,全身便像散架一般软倒在椅子里。
李科悠悠转醒过来,手摸索着想找手机,可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无数记忆涌进脑海,放起了走马灯——是另一个人的记忆。
片刻后,疼痛停止,李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还穿着一身的古代服饰。
他愣了片刻,然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居然穿越了!穿越到宋代徽宗皇帝时期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穿越,多少人的梦想,但李科叹了口气,他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天才美术生会猝死在画室里,更没想过自己竟会穿越重获一次生命。
李科看着自己脉搏跳动的白皙的手,心中五味杂陈但他对老天安排的穿越有点失望,不,是非常失望!不是传奇的修仙世界就算了,好歹来个爽文里的系统金手指啊!
而他只是个书画院的三少爷,还是被领养的那种。
三少爷就三少爷吧,但李科有点欲哭无泪,他穿越的这个三少爷好像过得实在有点凄惨。
李科的亲爹李远之和一个名叫李焕的男人是杭州程奕书画院的同门师兄弟。
后来李远之迎娶了书画院大东家的女儿,而那书画院大东家没有儿子,死后便将书画院交付给李远之经营,李远之和李焕关系极好,他便任命李焕成为书画院的院长兼二把手。
再后来李远之卷入了“乌台诗案”,夫妻两人被捕入狱,惨死于狱中。
而记事没多久的小李科在失去父母的伤心欲绝中被李焕收为了养子,长大到现在。
可是,领养终不敌亲生的,小李科过得并不好,李焕的不作为让失去亲生父母的他变更加敏感内向,而他的养母和两个兄弟也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就这样,小李科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阵暖一阵地孤零零的长大到现在,可越大,受的冷眼就越多,而憨厚老实的他也是默默忍受着。
“麻辣香锅!”李科暴着粗口,骂骂咧咧地从床上坐起身。
一阵疼痛让他记起来,昨天他被自己的二哥李青带着一伙小厮不由分说地揍了一顿,最后一伙人撂下奄奄一息的他扬长而去。
门外忽然有人走近,是自己的丫鬟秀儿,秀儿发出咯咯笑声:“郑大哥,喏,我们三少爷昨天挨了打还在里面睡呢,你硬要进去,待会三少爷会责罚我的。”
最后秀儿声音夹起来往上飘,简直要把李科听吐。
这个卖主求荣的秀儿一直瞧不起李科,一心向往着去李青院子里服侍,由此对李科心生恨意,成天偷懒撒泼,还在外面散布李科的谣言。
“他个窝囊废,敢反了天?”一个尖嗓子像只公鸭子般响起,是李青院子的郑管家,“好秀儿,给大哥我想一口,想一口就行,到时候我自会捞你去二少爷院里,你就不用在这窝囊废这埋没自己了。”
窸窸窣窣黏腻呻吟的声音响起。
片刻后秀儿气喘吁吁的娇气地问:“今天来不会又是一顿打吧?昨天可是打得不轻!”
郑管家道:“虽然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也太明目张胆啦,这次我来是教咱们的三少爷画押的,我们要让那窝囊废滚出李家去。”
秀儿拍手笑道:“那好,那好,那我就可以不用再服侍这软泥巴了”
“哗哒”一声,门咯吱得缓缓打开,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接着一个巨大影子爬进了门槛。
但只听见疾风呼啸,空中一道黑影闪过。
“嘭”的一声,进门来的郑管家便瞬间被击倒在地,门外的秀儿则被吓得如一块木头般愣在原地。
而屋内的李科手里拿着一卷又粗又长的卷轴画,他手微微的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激动和畅快在李科身体内像无数跳跳糖在跳动,倒在墙角的郑管家扭动着身子哼哼唧唧。
李科冷声道:“郑三你好大胆子,进主子的门竟然不通报敲门就直接进来,我这一棒子你有意见没有?”
一旁的秀儿想去搀扶起郑管家,却被李科一个锐利眼神钉在原地。
郑管家半边脸红肿起来,屹然成一半人一半猪头的模样,他头晕眼花,啐一口血水在地上后,嘴里含糊不清的骂:“你这窝囊废居然敢打我,我”
“你在骂一句试试看!”李科拎着棒子向前。
“错了,错了饶了我吧,三少爷。”郑管家忙磕头道歉道,“小的,小的,这次来是给少爷你送好消息来的呀。”
说着,郑管家从怀中抽出一卷纸,一大一小的眼睛里冒着绿光,脸上挤着笑道:“三少爷,你可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我是给你送钱来的!”
这着他甩了甩手上的纸,提高声音道:“这份文书,只要三少爷签了,就可以拿走五千两白银。”
李科轻笑着道:“这五千两怕是没那么轻易能拿走的,说吧,要我签的是什么?”
“断亲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