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送来今天最后一份报告。调查组查遍了所有监控录像,甚至连每一个参与订婚仪式筹备的工作人员都详细排查过。可越是深入调查,霍云霆越感觉到背后隐藏着一只无形的黑手。这个人对初夏的行踪了如指掌,对订婚仪式的每个细节都清楚无比。
书桌抽屉里,那枚准备在订婚仪式上送给初夏的戒指静静躺着。这是他花了半年时间专门定制的,戒指内圈刻着两人的名字。霍云霆记得初夏总说要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不要太张扬,但要有故事。他想着订婚那天亲手为她戴上,看她惊喜的表情。
桌上摆着的日程本里,记录着订婚仪式的每一个细节。初夏特意选了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做装饰,还坚持要亲自挑选每一个细节。霍云霆伸手翻开日程本,却在某一页发现了不同笔迹写下的几个字。那是陌生的字迹,却又透着几分熟悉。
&34;霍总,还要继续工作吗?&34;助理轻声询问。
霍云霆合上日程本,眼神深邃:&34;帮我约一下宁家,明天我要亲自去一趟。&34;
&34;是初夏小姐的父亲吗?&34;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34;不,是她的养姐。&34;
夜色渐深,窗外的蔷薇花在风中摇曳。霍云霆望着那抹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的粉色,仿佛看到了初夏在花丛中回眸一笑的样子。
&34;明天见。&34;他拿起外套,声音透露着萧瑟。
霍云霆站在宁家门前,深夜的风有些凉。他抬头看向二楼那个熟悉的房间,那是初夏的闺房,此刻漆黑一片。记得以前这个时候,窗口总会亮着温暖的灯光,初夏喜欢在睡前看会书。有时他工作到很晚,也会站在这里,看着那盏灯,直到它熄灭。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婉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家居服,神色疲惫。看到霍云霆,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霍云霆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正是初夏最喜欢的那本诗集。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初夏在旧书店挑选的。她说喜欢里面关于等待的诗句,说等待是一种浪漫。现在想来,何其讽刺。
&34;这么晚了,霍总有什么事吗?&34;苏婉清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
&34;日程本上的字迹,是你写的吗?&34;霍云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平静地问道。
月光下,苏婉清的脸色似乎微微变化,但很快恢复如常:&34;我我只是帮初夏记录一些细节。毕竟她这段时间太忙了。&34;
&34;是吗?&34;霍云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34;那天订婚仪式前,你去过化妆间吗?&34;
&34;没有。&34;苏婉清回答得很快,&34;我一直在大厅帮忙布置。&34;
霍云霆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住脚步:&34;初夏最近和你有联系吗?&34;
&34;没有。&34;苏婉清低下头,&34;我也很担心她。&34;
&34;你知道吗,那本诗集的扉页上,有我写给初夏的一段话。&34;霍云霆没有回头,&34;可现在那页不见了。&34;
夜风吹过,带起一阵沙沙声。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一长一短,拉出模糊的界限。
&34;等她回来,&34;霍云霆轻声说,&34;我会重新写一段,更长的。&34;
顾长城眯着眼睛,桌上那份延期合同上的每一个字都刺着他的神经。最近这是第三次了,核心项目的审批流程莫名其妙地卡住。他太了解这种感觉了,就像多年前在商场上厮杀时,对手暗中试探他的底线。
他起身走到窗前,夜色渐深,庭院里那盏青铜宫灯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这是老爷子在世时特意从苏州定制的,说是要给顾家人指明归家的路。现在他的长子,自己唯一的儿子却不知身在何方。
案头的电话突然响起,是赵特助焦急的声音:&34;董事长,刚刚收到消息,珠海那边的土地项目出了问题。合作方突然变卦,说要重新评估投资风险。&34;
顾长城眼神一凛,珠海项目是他亲自谈下来的。合作方的老板跟他也有十几年的交情,怎会突然变卦?背后必有文章。他眉头紧锁,难道是二房已经开始行动了?
放下电话,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发黄的牛皮纸袋。里面是这些年暗中收集的资料。做这一行这么久,他怎会不防着二房那些人?只是儿子失踪后,他只能分身照看,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管理层会议上,二房的几个心腹轮番上阵,一会儿说要调整业务结构,一会儿又说要引入新的管理模式。表面上都是为公司发展考虑,实则句句不离削弱他对核心业务的控制权。
元老院那边也不太平静。早上刚收到消息,几个老臣在私下聚会时暗示,或许该考虑一下新的领导班子了。理由冠冕堂皇 - 顾家需要新鲜血液,需要与时俱进。
他让心腹去查最近几笔可疑的资金往来。查到一半,对方突然以涉及商业机密为由拒绝配合。这种默契的阻挠,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夜深了,顾家二房的书房还亮着灯。隔着一道围墙,隐约能听到压低的说话声。那熟悉的云南方言,让顾长城瞬间警觉。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那是前些年在缅北一带打拼时结识的&34;朋友&34;。
&34;老爷子当年留下这盏灯,是让我们顾家人不忘归途。&34;顾长城摸着窗台上那盏宫灯,声音低沉,&34;可现在,有些人怕是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34;
&34;董事长。&34;赵特助在门外轻声道,&34;刚收到消息,二房那边连夜召集了几个骨干开会。要不要&34;
&34;不必了。&34;顾长城转过身,&34;该来的总会来。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34;
窗外月色正浓,顾长城望着二房书房的灯光,心中五味杂陈。那个熟悉的云南方言听起来是那么刺耳。三年前,儿子就是去缅北考察时失踪的。现在这个声音又出现在顾家,他如何能不多想?
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近来各个部门送来的报告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信息。利润率异常波动、客户无故流失、合同被延期或终止。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