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找到的无人机就是这家公司生产制造的,而且是刚刚研发出的最新型号。”
子幸说着,修长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对于这种新品,他们监管严格,不但价格昂贵,而且需要实名登记。所以我们只要知道那些人买了这款无人机,应该就能找到线索。”
随着他话音落下,界面再次切换,加载出一串密密麻麻的名单。
苏楠不敢置信地睁大眼:“这是他们的销售系统,订单明细?”
“嗯。”子幸点了点小脑袋,在搜索栏输入警方找到的无人机芯片编号,界面上立刻就锁定出一条单独的购买明细。
看到购买人那栏显示的“yongchenliang”三个字,苏楠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梁永琛?”
子幸眨了眨黑亮的眸子:“就是我那个生物学上的舅舅?”
苏楠皱眉点头:“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应该是。”
梁祖生的事,他们到底是没有牵连他,毕竟他也是母亲贺明澜的儿子。
即便母亲最终没有选择与他相认,但心里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不忍的。
“那我们还要把这些交给警察叔叔吗?”子幸的声音低了低,一贯沉稳的小脸上难得露出纠结之色。
苏楠摸了摸他的头,展眉浅笑:“交!”
“法律是公平正义的,如果他真的做错事,那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否
则对我、对你姑姑、对国家和所有为养老院项目付出的人都不公平。对那些可能因此失去性命的人,更不公平。”
苏楠坚定地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马上去休息。这些,交给妈咪来处理。”
黑入别人销售系统后台这种事,虽然是为了查案,那可不是能放在明面上处理的操作。
“好。”子幸乖巧点头。
他滑下椅子,裹着自己的小毯子走出几步,又倏然折回,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自己妈咪:“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一切有我!”
感受到小家伙小小臂弯带来的力量,苏楠欣慰弯眸,轻轻地回抱了他一下:“嗯!有你在,妈咪很放心!乖,快去休息。”
苏楠将资料发给蒋丞彬,蒋丞彬在通过他的方式交给警方。
很快,梁永琛就被警察请到了警局。
拘留所,访客室。
梁永琛被狱警带着过来,一路嚷嚷:“放我出去!我没做过,我是正当商人,我是被冤枉的……”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访客室里的苏楠和一位律师模样打扮的男人。
“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
梁永琛立刻指着苏楠,激动道:“他们跟我有仇,他们害了我父亲,还想害我!”
此刻的梁永琛头发杂乱油腻,身上的衣服满是褶皱,面容憔悴神情癫狂,早已不是前几次见面的精英模样。
苏楠
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我听说你有金融律法双学位,你的学识就是这么告诉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还是你的成长环境告诉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
梁永琛被噎住,但立刻,他就咬牙冷笑:“虽然是一个妈生的,但明显你现在才是有权有势为所欲为的那个人!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
苏楠不怒反笑:“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相信你心里最清楚!人生是自己的,就算开局不那么好,未必就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因为给别人当枪毁了自己一生,不值得。”
“呵!呵呵呵!”
梁永琛讥诮勾唇:“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现在还没了父亲!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康庄大道可走?凭什么你们全都成双成对幸福美满,我要一无所有?!”
“所以,现在不喊冤了?承认是故意报复我们了?”苏楠反问道。
梁永琛微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是不是又怎样?反正我现在不是如你们所愿在这了?”
苏楠摇头,淡淡道:“不,还不够!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苏楠他们发现了什么?
梁永琛心里打鼓,面上却不动分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楠也不急,慢悠悠道:“好,那我就换个问题。如
果你恨我怨我或者想报复母亲,你大可以直接对我、对我的维立方动手,为什么要选正阳主导的大健康养老项目?”
那是因为宁宵恨秦思兰,想要毁掉她在乎的一切!
梁永琛腹诽着,没有回答。
苏楠继续道:“我们都不小了,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什么波云诡谲阴谋诡计没见过?只要稍加推理在结合你身边的人,其实很容易知道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想想母亲?你这辈子,真的不想再认母亲?不想再做母亲的儿子?”
梁永琛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凸起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何尝不想拥有母亲,拥有完整的家?
可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贺明澜冷漠的样子,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她恨父亲梁祖生,所以也恨自己这个拖油瓶!
她甚至没有给他这个所谓儿子一个解释的机会,就那样决然地划清了界限。
梁永琛神色变幻,动摇、不甘、委屈、茫然……
他什么都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苏楠没有逼他,只淡淡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即便你什么都不说,最后还是会真相大白。你好好想想吧!”
她说完,直接带着律师离开。
狱警得到授意,并没有催促,而是替梁永琛
关上了访客室的门。
世界安静下来,梁永琛紧绷的身体一松,捂着脸大哭起来。
宁宵说:他们是合作伙伴,是会相互扶持走下去的人。
可现在,她人呢?
他想起父亲,想起母亲,想起苏楠的话: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这辈子,真的不想再认母亲?不想再做母亲的儿子?
“呜呜呜……”
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梁永琛脱力般跌跪在地上,宛如无措的孩子。
新历2月14日,农历正月十六。
黄道吉日,宜嫁娶,诸事吉。
整个陆家张灯结彩,鲜艳的红玫瑰和圣洁的白玫瑰装点了整个前后花园和婚礼场地。
陆家所有人都在欢乐喜庆的气氛中,来回忙碌。
陆文昊今天特意取掉了吊着胳臂固定的纱布,换上了陆老爷子特意命人为他量身定制的钛合金固定器。穿上笔挺的衬衣西服,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他腿上也是同样的钛合金固定器,穿着西裤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因为需要长时间受力,还是保守地夹了只单拐。
新郎更衣室里。
陆文昊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妆发,往日里玩世不恭的俊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紧张和郑重。
秦斯越看着他的样子,勾唇打趣道:“这应该是我见过你最正经的一次,假结婚都这么重视,下次真结婚是不是得更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