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导演模样的人翻着简历道:“不是科班出身啊,这种固定机位拍摄还好,遇到需要转场换景的移动机位恐怕就麻烦了。”
“我可以学的。只要你们肯给我机会,我保证在进剧组之前学好,绝对不耽误拍摄。”花胡蝶急切道。
这是她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好机会,绝不能轻易放弃!
坐在主位的总导演接过简历看了看,又盯着花胡蝶上下打量几眼:“你先回去,我们再商量一下,有消息通知你。”
花胡蝶还想说什么,但场务已经冲着外面叫了下一位。
她强撑着笑意,用菱香的方式对众人弯腰行礼表示感谢,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间内,场务试探道:“小姑娘入戏挺快,是个不错的苗子。”
管理简历的导演冷笑:“这年头,这样的小姑娘还少?”
后面的话,花胡蝶没再听下去,下一位演员已经进来,她加快步伐去了换衣间。
总导演既然说了考虑,那就表示不是完全机会。
她的表现所有人有目共睹,尽了全力就好!
换衣间。
花胡蝶拆下头上的盘发,看着镜子里自己又红又肿的脸颊,自嘲勾唇:“从小到大没挨过的巴掌,最近都补上了。”
她叹口气,去帘子后换衣服。
刚拉上帘子,就听换衣间的门打开,两道女声传来。
“气死我了,角色都内定了还让我们来试什么镜,浪费时间!
”
“你小点声!资方爸爸也要掩人耳目嘛!再说,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过来混个脸熟也好啊!”
花胡蝶正解着盘扣的手顿住,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也许陆文昊说得对,科班出身的演员人家尚且要跑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龙套,她凭什么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
走出试戏的别院,花胡蝶被两个男人拦住。
“小妹妹,终于等到你出来了。我们刚看了你的表演,很不错!我们两个是娱乐公司的星探,有没有兴趣签约加入我们公司啊?”
一个男人自报家门,另一个立刻介绍道:“放心,我们公司培训包装一条龙,只要跟我们签约,保证你一炮而红。”
花胡蝶戒备地看看两人:“收多少培训费?五万还是十万?”
她不是第一天出来混,这样的套路在杭城见多了。
男人掏出自己的名片和工作证:“放心,我们是正规影视娱乐公司,签约不收任何费用,包括专业培训,安排食宿,包装出道等等。只一点,签约后一切行动需服从公司安排。”
签约不贵,解约就废。
简而言之就是把青春卖给公司,公司让你干啥就干啥。
头,没有接那人递来的名片:“承蒙抬爱,比起红,我还是更想要自由。”
她要是想签约,直接找男闺蜜就行,不比这些人靠谱?
两星探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齐齐愣住。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是不想红来这干什么?体验生活吗?”
是啊,没有专业的能力,没有强烈的意愿,来这做什么呢?
花胡蝶自嘲勾唇:“本来以为是运气来了,没想到又是陪跑。所以,我刚好准备放弃!不能为了这个,就把所剩无几的梦想都丢了!”
星探看着她,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嫌弃道:“早说啊,浪费时间!”
看着两人气呼呼的离开,花胡蝶苦笑。
“叮铃铃……”
手机在包里响起,花胡蝶拿出接起,那边立刻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几点了还没到?东西到底还卖不卖了?”
“卖卖卖,马上到。”
花胡蝶一边答应,一边飞快往临时落脚的酒店赶。
半小时后,花胡蝶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一条热闹的胡同口。
她数着门牌,最终停在一个老旧的四合院门口。
刚要敲门,大门打开,一个长相和善的中年妇女牵着个小孩走了出来。
“找人?”
“是。”花胡蝶应声:“请问王大锤王总在里面吗?”
“在,进门直走正中间的就是他家。”
中年妇女说完就带着小孩走了。
花胡蝶探头往里看了眼,偌大的四合院拥挤不堪,有人在门前搭的灶台忙碌,有人在侍弄花草,还有人在晾晒衣服,明显是个多家合租的大杂院。
人多就不怕了,买卖不成
直接走人就行。
花胡蝶放下心来,拖着行李箱敲了敲正中间的房门:“王总在吗?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嘎吱——
房门打开,花胡蝶看到里面的情形,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房间里摆着张四方桌,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围在一起打牌抽烟,一片乌烟瘴气。
主位上的男人剃着光头,脖子上挂着跟大金链子,露出的脖子上有青黑色的纹身。
他抽了口烟,上下打量花胡蝶一眼:“老子就是王大锤,东西拿进来说话。”
“抱歉,王总,我这次带来的都是孤品,里面烟熏火燎的对纸张不好,会影响画质和成色的。”花胡蝶陪着笑,小心翼翼道:“您知道的,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还麻烦您出来掌掌眼。”
“女人就是麻烦!”王大锤不耐烦地嘟囔一句,扣牌起身:“东西不好别怪老子收拾你!”
“明白!”花胡蝶看了看满院子忙碌的人,呼出口气,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王总,您上眼。”
她一点点展开,一幅气势恢宏的水墨画徐徐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大锤直了眼,掐灭手中的烟蒂,接过画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刚在屋里跟他打牌那几个人也围上来,眼里满是惊叹。
“卧槽,大哥,这画真特么好看呐!”
“闭嘴,你们t的懂个球!”王大锤回神,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上下
打量花胡蝶几眼:“小丫头,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花胡蝶警惕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爸妈都是体制内的人。”
意思就是端国家饭碗,手里小有权利,有的人是上赶着送礼,这话隐晦又明显,懂的都懂。
王大锤神色更加郑重:“还有吗?”
花胡蝶点头,从行李箱里又拿出两幅:“您掌眼。”
王大锤小心翼翼展开,对着天光看了又看:“我要找人过来鉴定。”
“没问题,应该的。”花胡蝶爽快道:“不过,我只有半天时间,晚上航班就要走。您要是不要,后面的买主还等着呢!”
“激将法?”王大锤危险地眯了眯眸。
“不敢不敢。”花胡蝶连忙摆手解释道:“是真着急用钱,否则也不会把这画拿出来卖了。道上人都知道您好这口,给钱又痛快,所以才特意先来见您的。”
来之前,她特意在脸上扑了厚厚的粉,盖住红肿的指印。此刻只让人看着脸颊微胖,珠圆玉润很是乖巧。
“量你也不敢骗老子。等着。”王大锤说完,抱着画进了房间。
花胡蝶看着他拨通了个视频电话,再想细看就被那几个“粗壮”的牌友挡住了视线。
她悻悻地转身,假装从容地看着外面,垂在宽大羽绒服下的手却不自觉攥紧。
十分钟后,王大锤拿着画走了出来:“东西老子全要了,给你一百万,马上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