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和苏楠刚从病房出来,站在更靠近病房的位置。
陆文昊和徐之昱则是从走廊那边过来,自然更靠近来人的方向。
他们转身看去之际,正好将苏楠和王茜半挡在身后。
看清来人,徐之昱和陆文昊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阿姨!”
“以为你们不通知我,我就不知道了吗?”白思卉面色凝重,开门见山道:“阿越怎么样了?”
话落,她看到站在两人身后的王茜,眸光一怔。
似想到什么,她推开陆文昊,看向他身后的女人。
精致的五官,清澈的眼眸,随便往这里一站,就美得像是海报上走下的明星,不是苏楠还有谁?
白思卉倒吸一口凉气。
她刚才出电梯就注意到苏楠,只是距离有点远,加上苏楠气场强大,跟六年前那个女孩截然不同,她根本没有多想。
“真的是你?”白思卉目光复杂。
她想斥责这个女人害了儿子,可触到苏楠清冷的视线和那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凌厉和自信,她不自觉地语塞。
苏楠微微颔首:“伯母好!”
她神色平静疏离,语气不卑不亢。
白思卉猛然回神,脸上迅速扬起惊喜的笑意:“苏小姐,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眼前这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
任人宰割的小丫头了。
她有父母庇护,有自己的事业,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三个孩子,那是阿越的孩子!
王茜淡笑:“白女士,你之前造访寒舍,不是应该早就做好随时见到我女儿的准备了吗?”
直白的一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白思卉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含笑点头:“是。可到底是六年不见的故人,真的见到还是忍不住觉得震撼惊喜。”
她看着苏楠,满眼怜爱:“真是老天保佑!看到苏小姐过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陆文昊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朝徐之昱挤挤眼。
这尴尬,脚趾抠地都能抠出万里长城了。
“咳咳。”徐之昱无奈,清清嗓子:“阿姨,阿越刚刚睡下,我们就别进去打扰了。王医生来看过了,跟之前每次发病一样,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只是这次,我们刚好遇到苏小姐和王教授。她们都有帮忙,刚才王教授还亲自给阿越做了检查,您就放心吧!”
白思卉欣喜,连忙向苏楠和王茜表示感谢:“这些年阿越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谢谢你们!”
“伯母不用客气,既然他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楠朝徐之昱和陆文昊点点头,带着干妈离开。
有白思卉在,他们没办法
商量后续秘密治疗的事情,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白思卉看着两人走远,咬咬牙:“之昱、文昊,阿姨有点事,你们再帮我照顾阿越一会儿。”
她说完,没等他们答应就快步朝苏楠的方向追了过去。
电梯口。
白思卉追上苏楠和王茜。
她看着她们,动了动唇,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苏楠见状,心中了然:“伯母,你是想问三个孩子的事,对吗?”
不等白思卉回答,她直接道:“我妈没有骗你,这三个孩子的确是阿越的亲生骨肉,也是我会用生命守护的宝贝。”
从知道干妈让白思卉见到三个小家伙,她就知道白思卉肯定会找自己确认。
“所以,孩子只会属于我和阿越!在阿越想起我,想起孩子之前,我不想也不会跟其他任何人讨论关于孩子的问题。”
三言两语,直接表明态度,直白又犀利。
白思卉看着她坚定的样子,清澈的眼神,一时竟无法反驳。
见到三个孩子后,她想了很多,她是孩子们的奶奶,他们都是秦家的骨血,她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要回孩子们,甚至可以亲子鉴定述诸法律……
可真跟苏楠面对面,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
因为她从未真正认可过这个女人!
而现在,连阿越都不记得她、不记得三个孩子,自己这个奶奶的身份又从何说起?
苏楠看白思卉的样子,就知道她听懂了。
“伯母还是先回去照顾好阿越吧!”
苏楠微微勾唇,礼貌点头,转身跟着王茜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白思卉从愣怔中回神,自嘲苦笑。
自己抛下脸面追来,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消磨了斗志。
现在的苏楠,果然不再是当年那个温软善良、小白兔似的女孩了。
如果她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自己还能说点冠冕堂皇的话,给点笑脸和甜头哄一哄。
现在的她,聪慧稳重,心志坚定……甚至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透彻果断。
在这样的她面前,自己哪还有脸开口提要孩子的事情?
电梯里,王茜握住女儿的手,温柔又不失力道地紧了紧。
苏楠侧眸,冲她笑笑:“没关系的,我现在眼里只有阿越,其他人无所谓。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对我、对孩子们、对我们这个家构成威胁。”
“妈知道,妈不担心这个。”
王茜声音微顿,叹气道:“只是笑笑爹地的治疗一旦开始就必须要长期坚持,这将会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希望我们的小宝贝能说服她爹地开始以及坚持。”
“
会的。”苏楠点头,语气坚定。
虽然秦斯越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她,但她依然相信他骨子里有颗善良滚烫的心。
即便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他也不会狭隘到去怀疑一个孩子的用心。
何况,笑笑对他是百分之两百的真心和诚心!
她想起病房里秦斯越突如其来的拥吻和千钧一发的援手,脸颊泛起淡淡红晕,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有干妈的帮助,他会康复起来的!
一定会!
病房。
秦斯越睁开眼,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看到坐在床前打瞌睡的陆文昊和徐之昱,他心情莫名烦躁。
“你们怎么在这?要睡回家睡去!”
陆文昊打了个呵欠,揉揉僵硬的肩膀:“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谁让你把嫂……苏小姐赶走了。”
徐之昱睨他一眼,转头看向秦斯越:“阿越,你实话实说,你对苏小姐到底是嫌弃还是有别的什么感觉?”
他苏醒之后,已经完全忘了那天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一切好像回到原点。
但徐之昱明显感觉到,阿越对苏楠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秦斯越坐起身,俊眉微蹙:“那个女人就是个妖精!好像在我身上下了蛊,我明明看到她就讨厌,可每次靠近,心绪又会莫名平静,连疼痛都跟着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