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宴演变成两大门派之间的切磋其实并没有影响枣林村人的和谐,相反的,他们反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作为茶余饭后的余兴节目,以往宴会结束后的载歌载舞在经过数次的演练以及枯燥无味的动作重复早就变得乏善可陈,冷不丁搞一场热血澎湃的打斗,似乎更让人觉得有看头。
人本就是蛮夷之类,骨子里透露着与生俱来的茹毛饮血,经过上亿年的进化才逐渐成为了懂得礼义廉耻、纲常礼教、约束自己行为的高等生物,由庸俗变得高雅的过程虽方法不一,实则道理是一样的。
生而好斗乃人之本性,只是被环境和礼教约束住了,但看戏的心态却只增不减。
操场之上,尚抗与赵越相对而立,彼此盯着对方的眼睛,虽无杀意,但气势却在暗地里较上了劲。
“选一样兵器吧。”赵越率先开口,相交于拳脚相搏,使用兵器倒显得斯文一些,给对方一个挑选的机会无非是想不落话柄。
尚抗顿了一下,兵器于他而言其实等同于累赘,毕竟他擅长肉搏,只是碍于对方的礼让不好拒绝,索性也没含糊,自顾自地拿了把长剑握在了手中。
双方就位,金爷爷于场外忽然低喝一声:“开始!”
话音一落,两人立刻有所行动。
“叮~”
青光闪动,赵越率先出招,手持长剑倏地刺出,直指尚抗左肩。
尚抗不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赵越的右颈。
赵越竖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声霍霍,已拆了三招,赵越长剑猛地击落,直砍向尚抗的顶门,尚抗顺势避向了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长剑疾刺赵越的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你来我往,一时竟难解难分。
周围村民见了逐渐心生惊叹,议论之声缓慢传来。
“这便是轩辕门与当阳派的招式?精彩啊。”
“这可比唱歌跳舞好看多了。”
“哎吆,厉害厉害。”
“卧槽,这年轻人,卧槽!”
“你切他中路啊,对,哎呀,慢了慢了,往左边躲,对,对!下压啊,反挑啊,反挑一下不就化解了吗?”
人群中还有人指挥呢,比台上的俩人还猴急,一看也是个练武痴儿。
有人转头看向了他,问了:“你也懂?”
“别说话!我看的正认真呢!”
“呵呵,说的跟真的似的,合着人家俩小伙子还不如你呗。”
“当然。”
“你咋不上?”
“我……”
他哑然了,瞎咋呼在行,真上去了估计能尿。
眼瞧着尚抗与赵越已拆了八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尤未分出胜负,尚抗突然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晃,似欲跌倒。
赵越见状顿觉机会来了,赶忙追上去呼的拍出一掌,击向尚抗的后心。尚抗嘴角微弯,猛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倏地圈转,拧过身子往下一刺,就听一声“着!”,长剑刚好刺进了躲闪不及的赵越小腿。
跌扑步,这是尚抗初入轩辕门时在练武场上看到郭子明用过的招式,如今被他学以致用,效果倒十分显著。
赵越左腿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上一撑,伤口不深倒是不碍事,站直身子本想再斗,然尚抗已然将长剑收回了剑鞘。
“承让承让,大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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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承让”,算是给足了赵越面子。
赵越此刻满脸苍白,心中虽有不甘,但胜负已分,再纠缠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只是咬着嘴唇说道:“无妨,多谢小英雄剑下留情。”
说完大步离开,不再理会众人。
本以为会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打斗,上升到更高的层面上或许能见到传说中的灵气相抗,然而只是八十余招的剑术便草草了事,意犹未尽的村民们自然无法接受。
“就这?”
“完了?这么快!”
“轩辕门和当阳派不是以灵气闻名于天下么?怎得两个九代弟子如此敷衍我们?”
“唉,你都说是九代弟子了,你还指望他们能搬山倒海,吹沙催石啊?”
“这……这没看够啊!”
“强烈建议他们再来一场。”
“对!再来一场灵气较量!”
……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比比皆是,瞎起哄在行,真上个顶个的怂。
村民皆纳闷,最明显的当属同为当阳派九代弟子的施画。
她对赵越是了解的,绝非一场小小的剑术便能满足,如此执着于成败的人怎么能轻言放弃、甩手走人呢?
想不明白,施画立马追了上去。
“越哥!”
追到一个四下无人处赵越才停了下来,之前的忍耐在此刻彻底爆发了,并非因为输给了尚抗而心生不忿,而是因为别的——内伤!
“咳咳~”
干咳一声后赵越终于挺不住了,手中长剑咣当掉在了地上,双腿噗通一跪,重重地倒了下去。
“越哥?越哥!来人啊,快来人!”
施画扶起赵越一脸焦急,但却被脸色煞白的赵越给打断了:“别喊~”
“越哥,你这是……”
“咳咳,旧伤复发,不碍事的。”
“你……你之前为何一直不告诉我!”施画像是在埋怨,但更像是在心疼。
赵越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微笑,伸手摸了摸施画那柔软精致的脸颊:“这病,连我爹都不知道,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越哥,你这是害的什么病?”施画焦急问道。
赵越柔声说道:“还记得一年前你我一同出游时遇到的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面具男么?”
“他?”施画闻言脸色瞬间变冷,原本可爱的脸上竟浮现一抹少见的狠厉:“哼,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我们那次被困,其实是中了他的埋伏,虽侥幸逃出了生天,但我却不小心中了他的毒……咳咳~”
“什么!”施画惊呆了,急忙问道:“越哥,莫非你那次……被他的银针打到了?”
赵越一脸歉意道:“抱歉欺骗了你,的确如此。”
“可是……”
“我瞒着你见了师尊,他老人家虽帮我清除了体内的余毒,但奈何毒性已经深入骨髓,再好的丹药也无济于事了。”
“越哥……”
“师尊说我顶多还有五年的寿命,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五年后定毒发身亡。”
“奇迹?”施画眨了眨眼,试探性问道:“什么奇迹?”
赵越一脸无奈道:“奇迹便是让轩辕门的三天师亲自为我解毒,他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用毒高手,天下奇毒无一不精,只是我当阳派与轩辕门的纠葛……怕不会为了我一名小小的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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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弟子拉下脸来去求他们。”
“轩辕门么……”施画沉吟着,低头若有所思。
赵越此刻倒是挺坦然,旧疾缠身似乎也让他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强颜欢笑道:“施画师妹,我谢谢你,陪我演了这么一场好戏。”
“越哥,别说了……”
“我对不起红棉,让你假扮我的未婚妻只是为了让她有个更好的归宿,爱上我这么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的人,她不会幸福的……”
“越哥……”
“希望这个秘密你能一直帮我瞒下去,不要告诉红棉。”
“我……”
“我……似乎有点累了,好想睡一觉,能扶我回去么?”
“哦。”
施画搀扶着赵越慢慢离开了,殊不知因担心他的身体而跑来躲在一棵枣树后偷听的阮红棉早已泣不成声。
“原来一切竟是个骗局,赵越啊赵越,你这是何苦呢?”
阮红棉此刻泪流满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可否认,赵越一直深爱着自己,然而自己却……无计可施。
阮红棉越想越觉得难受,回想着赵越刚才说的那些话,心中突然下了个决定:“轩辕门么……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
尚抗轻易拿下了优胜,枣林村人自然也要履行当初的诺言,由老疙瘩亲自操刀,走到大水缸前准备割下鱼眼。
“噗~”
鱼王还在苦苦挣扎,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翻腾也白搭了,只能任人宰割。
少时,老疙瘩操刀的手忽然有所停滞,回头瞧了金爷爷一眼,脸上有些异样。
金爷爷见状好奇问道:“老孙头,为何迟迟不动手?”
老疙瘩脸上浮现出少见的同情:“老金,你快过来看,这条鱼,好像在哭呢。”
“什么?哭?”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明明是老疙瘩自己不舍得才编出来的谎言。
金爷爷顿时怒了:“放屁!在水里怎么能看到眼泪?况且鱼怎么会流泪呢?”
“真的!不信你过来看。”
“哦?我瞧瞧?”
金爷爷迈步上前了,其他村民也好奇地围了过去。
事实证明,老疙瘩并没有说谎,那条鱼果真流泪了,不过却不同于一般的水状眼泪,而是晶体。
明晃晃的两颗眼泪挂在鱼眼上,就跟两个玻璃珠子似的,很显眼,水还冲不走。
老疙瘩惊叹了,不由地哼了一句:“老金,这该不是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啊啊啊啊啊~”
“啊你妹!谁让你唱歌了?”
“……”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疙瘩忽然不想把它送人了,伸手探进水里试图捞起那两颗泪珠,就听“噗”的两声,那两颗眼泪忽然碎了。
“哈?”
众人见状皆然一惊,与此同时,大水缸里霎时传来了一股浓郁的芳香!
味道很冲人,挨近点闻了都容易晕,有几个定力不足的年轻小伙居然色心贼起地摸起来周围女子的屁股,被摸之人非但不反抗,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老疙瘩同样很反常地跳起了舞,身后的一名老太太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奇了怪了,见多识广的金爷爷顿时发现了其中的异样,急忙大叫一声:“不好!这东西迷人心智,大家快捂住口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