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子妃面前压下此事,不是为了袒护你。”
陈萤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她真以为自己快要被掐死时,裴玄松了手。
她倒在车壁上剧烈咳嗽着,清瘦小巧的脸上染着病态的红晕,愈显娇艳。
裴玄沉眸凝视着她,瞧见都这种时候了她还艳光四射,让他挪不开视线,心中的怒火反而更甚。
“殿下……”
陈萤刚缓过来些就着急开口解释,结果又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许久。
她这些时日为了维持假孕的脉象,只能日夜服药,再加上害怕事情败露而担惊受怕,其实已经身子有损,只是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她才在人前强撑着,装的春风得意。
今日受了这许多刺激,她真的已经要撑不住了。
那一句解释的话就在嘴边打转,可她咳嗽得快要断了气,怎么都说不出来。
“别再装模作样了。”
裴玄看陈萤这副样子,却以为她是在惺惺作态,只是在装柔弱博取他的同情。
从她进东宫以来,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利用他,欺骗他。
先是咬舌演戏给他看,然后又是在太子妃那里晕倒,现在胆子更大,连假孕的弥天大谎都敢撒。
他的人也已经查出了银莲的底细,得知了此事有孙皇后参与,银莲在受刑后交代,说陈萤是为了升位份自愿和她合作,想着有朝一日要取代陈月如才铤而走险。
而他这么精明的人,却当真被她柔弱的外表蒙骗,以为她只会耍点无伤大雅的心眼,绝不敢真的生出二心。
但现在看,是他把她想得简单了。
“我留你这条命,也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死。”
裴玄嘴角噙着笑,冷厉中带着嘲讽,“你不会当真以为,像你这种以色侍人的玩物,也配我护着吧?”
陈萤终于勉强止住了咳嗽,听到他的话语后却浑身僵住,想告诉他自己是为了活命才撒谎,事后也想过向他坦白的解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果然和她之前想的一样,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撒谎,他都不会在乎一个玩物的处境。
二人的地位如此悬殊,她本来也不该去奢求他的情意。
只是当他在人前为她圆谎时,她忍不住要痴心妄想,以为她在他心里,真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现在他亲手撕开了她心底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倒是好事。
像她这样的身份,确实不配做梦。
裴玄看见陈萤原本还泛着星点亮光的眼眸,因为他故意伤人的话语一点点黯淡。
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可这一点痛感却很快被他忽略。
她犯下的本该是掉脑袋的大罪,是他保下了她这条命,现在只是说她几句,就不乐意听了?
想及此,裴玄嘴里的话更加不留情:
“身为卑贱的玩物,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以前是我太纵着你,以至于让你生出荒唐可笑的念头,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了。”
饶是陈萤已经做好被重罚的准备,在听到他亲口说她连人都不算时,巨大的羞耻还是将她吞没。
她低着头,跪在地上。
别人说她贱,她无所谓;
可裴玄说她贱,却让她有一瞬生出错觉,恍惚地以为自己的命当真卑贱如蝼蚁。
裴玄冷笑道:
“以后给我记住了,玩物不配有自己的想法,更不配去肖想不该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用你的身体取悦我。”
陈萤死死咬着唇,把那股想要落泪的冲动拼命压下。
她平时常在裴玄面前落泪,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因为她很清楚裴玄喜欢看她流泪时的脆弱模样,那是能取悦他的武器。
可这一刻,她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
陈萤低着头,裴玄看不见她红了眼眶,只看到她纤弱的肩头一下一下地颤着,只当她又是在演戏勾引他,眸光愈发阴冷。
好啊,既然她这么喜欢演,那他就成全她。
“回了锦绣阁,你就不要再出去了。为了防止你以后还有闲心想那些不该想的,我会去青楼请一位精通房中术的老鸨,让她好好教一教你床上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