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梵挂掉电话,重新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掉头。
她原本想要回公司,却听杨特助说林靳言已经替她请了无限期的假,便也改变了主意准备回家。
如今公司后续准备投资的项目逐步开始上马,各个项目小组也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就算她一段时间不在,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又在医院看到那么具有冲击力的一幕,她现在确实很需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独处一会儿。
车子很快停在自家别墅门前,温梵停车进门,看到玄关处摆放的林靳言的拖鞋,随手抽出来丢到大门外。
从客厅到楼梯的一路上,她接连将桌上的杯子、沙发上的抱枕,甚至是转角酒吧上的酒水都推倒在地。
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她心中的燥郁丝毫不见减少,反而越烧越旺。
温梵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一楼的书房,将她的办公本和一些纸笔用具搬出来,径直上了二楼。
上来第一间就是客房,主卧则在最里面,隔了一段距离。
她决定今天就在这间客房里处理公事,不想再回到那间处处都是林靳言影子的主卧室。
客房是榻榻米的和式风格,温梵拖过小桌子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把办公本打开,手指搁在键盘上,却久久没有敲击下去。
她的眼神飘忽,思绪不知飞去了哪里,还是滴的一声响将她远游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消息,是来自林从戎的问候。
无非还是询问她的心情如何,劝告她不要再为林靳言伤神。
温梵原本不予理会,又是几条消息接连跳出,是林从戎看到了消息已读不回的状态,又开始不遗余力地在线劝说起来。
这男人真是咬紧了就不松口,难缠得很。
消息里字字不离林靳言,这让温梵本就烦躁的情绪几何级积累怒气,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她直接点开林从戎的头像,正准备直接将他拖进黑名单,却看到他忽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那是一束极为珍贵的绿色玫瑰花束,目测约有九十九朵,包装得极为精美。
上面插着一张卡片:相识与此,相伴一生。
下面落款的日期时间跨度为二十七年,应该是林父林母相伴的时间。
她在看到那个时间的瞬间,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立刻抓过桌上的纸笔,迅速写下了另一串数字。
那也是一段时间的跨度,比上面那一段要早了将近一
年。
“不是吧……”
温梵诧异地将两组数字放在一起比对着,眼神若有所思。
后面的这串数字,是她从林靳言嘴里听说的消息拼凑来的,应该是他的母亲跟林父在一起的时间。
如果这么看的话,明明该是林父和林靳言的亡母相识在前,而跟林夫人相识在后,怎么算也轮不到林靳言的母亲当小三啊!
再联想到林母对待林靳言的态度,还有林家对他亡母那讳莫如深的态度,温梵脑海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推测。
或许林靳言生母的死,跟林夫人脱不了干系。
在她准备把手机放到一旁时,又看到手机上又数个未接来电,还有林靳言发来的消息。
她在离开医院之前,就把林靳言的微信设置了免打扰模式,同时将他的来电提示设为静音,因此除非她主动查看,否则根本不知道林靳言到底联系她没有。
温梵看些那些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眸光复杂,最终还是摁熄了屏幕,将手机丢到一边。
楼下忽然传来密码锁的声音,随着大门被打开,一阵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顿了一下随即快步向楼上走来。
只听脚步声,温梵就知道是林靳言回来了。
他现在终
于舍得离开医院了,真是难得。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将办公本上的文件夹打开,佯装自己就是在处理公事。
将楼上的房间翻找了一遍,林靳言最后打开客房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榻榻米上的温梵。
“梵梵,你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和消息?”
林靳言焦虑的心情在看到她那一瞬间,得到了某种程度的缓解。
天知道他在去她的病房,发现人不见了的时候,那种再度失去的惶恐有多强烈。
“我回来处理些事情,没听到电话铃。”
温梵的语气冷得可怕,也让林靳言慢慢眯起了眼。
不对劲儿,她的态度很怪,在这段她忽然消失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下怎么回事?我看到我的拖鞋被扔在门外,还有客厅和小酒吧里一片狼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耐着性子,又换了个问题。
“你知道害我的人是秦蜜吗?”
温梵忽然开口,让林靳言准备上前的动作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知道,就是通过她,我才能找到你。这跟刚才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知道是她害了我,你还能安然地任由她待在病房里,还去关心
、亲近她?林靳言,这也是你需要做的不得已吗?"
温梵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就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在她看到林靳言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静、坚强。
她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冷酷又残忍。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关心过她?”
林靳言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去拷问秦蜜是为了得知策划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哪里有关心过她?
“怎么,做了不敢认吗?我亲眼看到的东西,难不成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
温梵只要一回想起,林靳言和弯下腰,与秦蜜忘形亲吻的画面,就几乎要抓狂到崩溃。
她的手指紧紧捏着键盘,防止自己把办公本向着林靳言砸过去,手指甚至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忽然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那么草率地把话说出口,以至于现在不想听到答案也来不及了。
“你看到了什么?梵梵,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林靳言有些烦躁地耙了一把头发,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有种凌乱破碎的俊美。
温梵却冷笑着嘲弄了一句:“虚伪,现在还在演,林靳言,难不成你就是喜欢残花败柳这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