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卧室的房门才打开,林太太拨弄着长发走出来,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原本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做着spa,之后再去美美地喝个下午茶。
自从发生了周夫人的画作事件后,她就暂时被林父给禁足了。
在事情的热度还没有褪去之前,她都不能再去接触那些贵妇圈的人。
对外,自然是放出她突然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的理由,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周夫人这儿吃了大亏,脸上挂不住才暂时退圈儿的。
她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将正在打扫的佣人们挑了一圈儿毛病,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了。
“夫人,蜜儿小姐回来了。”
一个女佣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硬着头皮对她说。
“哼,小贱人还得我亲自打电话去“请”,否则怕是连林家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了吧!”
林夫人是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秦蜜,这才故意骂给她听的。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看您的,而是我现在要出来很麻烦,必须要跟阿楷报备了才行。”
秦蜜连忙上前几步努力解释着,脸上的怯懦畏缩甚至比以往更甚。
“什么?温楷不是被你拿捏
在手里了吗!之前你传出那么大的丑闻他都豁出脸皮维护你,怎么现在你出来一趟,反而还要看他的脸色了?”
林夫人狐疑地问,目光在秦蜜身上转了一圈,眼睛便微微眯起来。
“你的脸怎么了?眼睛怎么还青了?”
她走上前一把撩开秦蜜遮住面颊的长发,赫然发现她的脸颊红肿唇角破皮,一只眼睛还有乌青的淤痕。
这显然是被家暴过的伤痕!
“没,没什么,我就是走路跌倒了。”
秦蜜想要转身躲开,却被林夫人揪着头发带到阳光充足的窗边,还扯开她的衣襟,将她浑身上下都仔细地检查过一遍。
“走路摔得?你是从山上滚下来了,才会弄得浑身都是伤痕?”
林夫人才不信她的鬼话,心中虽然也是震惊不已,但更为担心的是秦蜜如今的地位变化,会导致她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
原本不能参加贵妇圈的种种活动,不能享受以前那样众星拱月的生活,就已经让林夫人烦躁不已,现在好好的计划又生出变数,就更助长了燥怒气焰的增长。
她忽地伸手,一记耳光狠狠地抽过去,秦蜜应声半旋了一圈,扑倒在地。
“没用的废物,我原本
还对你寄以厚望,指望你多少能给我帮上一点点的忙,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中用,不仅没有进展,反而连以前的地位都丢了!”
林夫人嘴上叫骂,手里也不闲着,继续劈头盖脸地朝秦蜜身上又掐又打。
秦蜜只能尽量蜷缩着身子,也尽量不要发出哀嚎和求饶声。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被温楷殴打得近乎麻木了,没想到回到林家,也依然逃不过一顿毒打。
“夫人,我对你还有用的,温家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一定会帮到您的!”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反复跟林夫人确认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只有这样林家才不会现在就把她当成弃子。
如果真是成为了弃子,那她在温楷哪里,就更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
“哼,我真不知造了什么孽,养出你和林靳言这两个畜生,一个是废物,一个是白眼狼,你们两个是生来为了气死我的吧!”
林夫人虽然嘴里还在叫骂着,手上殴打的动作却停了。
她气喘吁吁地转身坐在沙发上,心疼地看着自己有些折损了的指甲,又一脚踹在秦蜜身上泄愤。
“现在你说说,最近这段时间,你都探听出什么来了?如果没有
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秦蜜忍着身上的痛楚,也不敢起身,就稍微跪正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说:“现在……阿楷他也被设计了,暂时离开了温氏,整个集团都落入了温梵那个贱人的手里。”
“什么?她居然把她亲爸都从公司里给撵出去了?”
林夫人大为震惊地坐直身体,没了获得八卦消息来源的途径,她现在几乎跟聋子和瞎子差不多。
“对,现在整个公司以温梵马首是瞻,所以阿楷心中烦闷才会……才会……”
秦蜜隐晦地提及了自己被家暴的原因,把一切都推到了温梵身上,却绝口不提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小贱人居然得到了公司的全部控制权,那不是连她老子都管不了她了?”
林夫人气恼地咬着下唇,哪里甘心听到这种温梵春风得意的消息。
那个贱人害得自己像躲在黑暗中的老鼠,还沦为贵妇圈的笑柄,而她却实权在握,风光得意,简直就是两极般的反差对比。
“不行,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继续得意下去!”
林夫人腾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转了几个圈,才对秦蜜说:
“你现在就回温家去,听我的电话行事。告诉你,这回要是搞砸了我的计划,我就要你的命!”
这不过是一番恫吓之词,秦蜜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就算她真的搞砸了,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但要命却还不至于。
林夫人看着骄横跋扈,实则胆子小得要命,而且还特别的迷信,秦蜜就曾经看到她的坤包里随身带着一个符咒和铜钱小剑。
不过秦蜜还是装出惊恐的样子,连连点头承诺道:“夫人,您放心吧,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对不会坏了您的好事的。”
秦蜜刚走,林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在跟对面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她才面带沉郁地挂了电话。
“小贱人,我就不信,这回你还不死!”
她目光阴毒,唇角勾着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温梵悲惨的下场。
敢跟她斗,就得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一阵阴风吹过,林夫人忽然觉得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冷。
屋子里门窗紧闭,空调的温度打得也并不低,可她就是莫名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浑身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双手摩挲着手臂,惊惶地四下环顾一圈,慌忙地离开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