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靳言面不改色地将电话收起来,拉着温梵往桌边走。
亲昵的气氛虽然被打破了,但酒还是要继续喝的。
温梵反拉住他的手:“靳言,你不用回去吗?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好不好?”
林靳言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着温梵明亮澄澈的眼眸,最终点头算是默许了。
回到林家,已是晚上九点半。
林家客厅里依旧是灯火辉煌,不仅林氏夫妇在,就连林从戎也在。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温梵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与他交握的手微微加重力道,在他看过来时,给予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陪着你。
她用唇语无声地说,换来男人冷硬的眸光悄悄放软,回以一记温暖笑容。
二人刚进门,就引起客厅中的三人注意,林母抄起桌上的茶杯扔过来,里面甚至还装着滚沸的茶水。
林靳言拉着温梵后退一步,将茶杯躲过,另一波的谩骂却避无可避地听了一耳朵。
“林靳言,你行,你真的太行了,林家现在已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吗?挂我电话,还把我拉黑,你怎么敢这么无视我!”
林母砸了茶杯还不够,眼眶一红,豆大的
泪珠就滚滚而下,用帕子捂着嘴巴,边哭边骂。
“你进了林家,吃喝拉撒什么不是林家给的?我当初要是不松口,你和你的贱货娘休想进林家的门!”
“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硬气,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攀上了高枝儿,就忘了你曾经是条丧家犬了?”
一声声刺耳的辱骂,让原本还抱着看戏心思的温梵,渐渐收敛了笑意。
她眸光转冷,盯着那个打扮得雍容华贵,却口吐污言秽语,仿佛是街头泼妇一般的女人。
当着外人的面都这么不知收敛,私下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妈,别生气,为这样的白眼狼不值得,气大伤身的。”
林从戎在旁边给林母拍背顺气,瞥了林靳言一眼不屑地冷笑。
“说得对,他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林靳言,你给我滚过来,今天不给我磕头认错,这事儿就不算完!”
自己的老公儿子都在身边,林母的底气更足,也跟着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妈,人家现在是温氏的大总裁,权势在手,富可敌国,可不是当年活不下去要靠您庇护的丧家犬了,您还想让他下跪?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我是林家的女主人,
他就算是能上天,也是林家的儿子,我还管不了他了?我就不信他真的能翻到天上去!”
母子二人一唱一和,不仅是挤兑讥讽林靳言,更是说给林父听的。
林靳言站着不动如山,像是根本没听到林母的话,清冷黑眸噙着淡淡讥讽,仿佛是在看两个小丑跳梁演戏。
“你那是什么眼神,那是你的母亲和兄长,才离开林家几天,就连最起码的长幼尊卑都忘了吗!”
林父看到他的眼神,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拍在茶几上,冷声呵斥。
“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从容好心去参加你妻子的生日宴,还是应你的邀请去的,却被你当众殴打羞辱!”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活该。”
林靳言冷漠地说,甚至没有多看那对不断叫嚣的母子一眼。
“你说什么!”
林母怒火飙升,起身就想冲过来给他一耳光,才迈出一步就被林从戎给拦了下来。
“妈,别气别气,这家伙就是想让您更生气,可别中了他的圈套!”
“他居然说你活该!温梵就那么金贵,就跳个舞而已,是破皮了还是少肉了,还装得挺清高矜贵,上学那时候怎么就一屁股的传言呢?”
“那时候今天跟这个,明
天跟那个,浪荡的名头都传遍整个a城了,他林靳言在哪儿呢,怎么不一个个打回去,偏偏要当着其他名流的殴打你?”
“这不是挟私报复是什么,我看他还想借此打我和你爸的脸呢!”
林母越想越气,就连温梵也一并骂上了。
什么温家大小姐,现在也不过是她的儿媳而已。
以前只是领证,也不上林家的门,所以她管不到温梵。
现在婚礼也已经办了,一切成了既定的事实,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该把规矩立起来,让温家大小姐好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温梵一勾唇,这话锋矛头是冲着自己来的,果然是要用生日宴上的事情做引子,以此来刁难她和林靳言。
“我以为,能做到家族女主人的位置上,至少基本的素质是应该有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某些人。”
“听风就是雨,将一些不可信的传言奉为圭臬,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小鞋,林夫人,你就是拿这些谣言来给我做下马威吗?”
她意态安然地说,那份游刃有余的从容气度,跟林母一比,立刻高下立判。
“温梵,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儿媳,可是要喊我一声妈的。”
林
母铁青着脸,狠狠地盯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
她的青春美貌,还有那份淡然从容,都是自己曾经拥有,却不知从何时丢失了的。
“妈的?林夫人,这么粗鲁的脏话我可说不出口,否则不知你又要拿什么小鞋给我穿了。再说,你又什么时候把靳言当成过你的儿子,以什么身份做我的婆婆?”
温梵故意挑了林母的语病,用她的话去堵她的嘴。
“牙尖嘴利,你温家到底是什么家教,才能教出你这样骄狂跋扈的性子。”
林母似乎也看出来温梵那张嘴不好对付,却又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下服软。
温梵却不想再跟她多费唇舌,而是把目标转向了林父。
“林总,你想要听靳言给你什么样的解释?就算他真的给了,你又真的会信吗?”
“事实上就是林从戎想要向我邀舞,而我也礼貌地拒绝了,但他不死心,强行拉住我不放,靳言只是替我解围而已。”
“宴会厅是有监控的,那个角度也不偏,当时的情况排得很清晰,想看的话,我可以把视频提供给你,只希望你别被人骗了。”
林母听得又是一阵皱眉,忍不住插言:“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和从戎冤枉你夫妻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