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病人是孕妇,意外受伤大出血,赶紧准备急救!”
急诊医生和护士推着一架病床,向手术室狂奔。
病床上的女人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双腿间不断淌出鲜血,顺着床架滴出一路的血线。
秦蜜来做过几次产检,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温氏集团的前任总裁夫人。
“通知血库准备血浆,优先拿o型的!”
医生紧跟着叮嘱了一句。
o型是万能血浆,直接连验血型的时间都给省了。
温梵和林靳言都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来。
“秘书已经去办住院手续了,你先坐一下。”
林靳言看着温梵的脸,她从看着秦蜜被担架抬下楼,送上救护车,到跟到了手术室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她眉色清冷,眼底散落着细碎的寒光,人虽然就站在眼前,却缥缈得一伸手就会散了。
这不是那个飒爽果决的温梵。
而是沉郁阴鹜,浑身散发着压不住的戾气,让人看一眼就直觉想要避开。
“我没事,只是终于让她得逞了,有些不甘。”
温梵毫不掩饰她此时真正的心情。
就算秦蜜真的死在她面前,不会让她的眉头皱一下,但千防万防,还是让那贱人如愿了。
这个结果,不能忍!
“蜜儿呢,蜜儿,我来了!”
一声慌乱的吼叫从转角处传来,温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直扑在手术室门口就开始又嘶声吼起来。
“温先生,您冷静一下,不要打扰到里面的手术啊!”
护士连忙上去劝阻,好说歹说地才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结果一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温梵和林靳言。
“逆女,畜生,我杀了你!”
温楷瞬间又腥红了眼,喷着浊重的粗气朝温梵扑过去。
温梵不闪不躲地站在原地,眼里的冷光愈发炽亮,唇角噙着的分明是讥诮,却显得格外苍凉寂寥。
一只手横下里伸出,精准地钳住温楷挥拳的手腕,将前冲的男人猛地拉了一个趔趄。
林靳言挡在温梵身前,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摇晃一下。
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了温楷的疯狂。
“你敢动温梵一下,我饶不了你!”
他面色极冷,眸子里寒光四溢,往幽深处去,似乎还能看到肆虐张扬的风暴。
“你给我滚!不过是温梵包养的小白脸儿,给你几分脸面,让你喊我一声爸。不给你脸面,你什么什么东西!”
温楷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努力地想要把手腕挣出来。
无奈
那箍住他的手指如同钢钳一样,几乎要把他的手骨都给捏碎了。
“我是什么用不着你管,温梵是我老婆,你敢动她,我就弄死你。”
林靳言虽然有冷面总裁的称号,但并不狂霸拽酷,接人待物都极有分寸,在礼仪上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他现在居然爆了粗口,还是对他的老丈人,这就惹人侧目不已。
温梵更是盯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迷惑,还有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会下意识地保护她了。
“好,好!你来弄死我啊!今天你不弄死我,就不是人养的!”
温楷可没有什么谦谦君子的风度,他在得知秦蜜大出血被送医,大概率会流产的情况下,已经疯魔得不成样子了。
他的宝贝儿子啊!心心念念盼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女人能为他怀上男胎,他简直是当成眼珠子、心尖子在疼着。
可这个天杀的逆女,三番四次想弄掉他的宝贝疙瘩继承人,今天总算让她如愿了,这让他如何不恨之欲狂!
所以他现在只想把温梵痛揍一顿,哪怕打死了也好,给他的宝贝疙瘩陪葬。
“老公,你撒手,让他过来打,今天他不打死我,也不是人
养的!”
温梵站在林靳言身后,一手抚着他的后背,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当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这位发疯一样的男人在哪儿呢?”
“你儿子是人,女儿就是畜生?同样大出血濒死,一个让你恨不得打死女儿给那块肉陪葬,一个却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至死没有闭上眼!”
“哦,对了,你真的确定,那块肉是你的种吗?”
她的话说得很轻,分量却沉甸甸的。
温楷的疯狂也被那些话语所摄,渐渐收敛萎缩起来。
字字如刀,刀刀诛心。
他甚至能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光全都带着恍然和鄙夷。
就算察觉到温楷已经开始怂了,林靳言也没有松手。
他不能冒着让温梵有一丝危险的风险,放任这个顶着他父亲身份的男人,继续伤害她。
“呵呵。”
一声轻笑传来。
似有若无的声音仿佛就回响在耳边。
温楷浑身一震,睁大眼死死盯着温梵。
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你,你少装疯,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放过你!”
他慌忙开口,也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气。
“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蜜
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我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靳言,放手吧,他越是狺狺狂吠,越是说明是个软蛋,你放心,他不敢打我。”
“我是没妈了,但我母家,还有人呢!”
温梵又再度劝了一句。
林靳言这才缓缓松开手,但依旧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温楷,防备他会突然暴起。
然而,还是温梵更了解他。
温楷只是在手背甩开后,冷哼一声,假意借着揉弄手腕,果然没有再想对温梵动手的意思。
他之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现在才想起来,温梵母亲的家族可不好惹。
不,是根本惹不起!
这边温楷虽然已经打算偃旗息鼓了,可温梵反而有了不依不饶的意思。
她甚至越过林靳言,走到温楷身边,故意以身犯险地挑衅他。
“温楷,这就怂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秦蜜的那个野种保不住了,真的不想揍我一顿,哪怕给那块肉出口气?”
温楷的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拳头捏得死紧,最后却只是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我倒是想劝劝你,又不是没种,看你精力旺盛得天天都是精虫上脑,不分场合地求欢苟且。”
“要是努努力,万一还能再生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