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月和温行风两个人从沁竹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张秋月让漠心和连心两个人先回追柳院了,君令风也先离开了,她和温行风两个人并排走在花园中,温行风开口对张秋月说道,“蓝儿这件事情多谢你,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帮忙的。”
张秋月帮张紫蓝本来也就是不忍心看相爱之人分离,她走在一旁轻笑道,“这件事情我确实也是为了我嫡姐,不用你还人情,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些年要是没有嫡姐待人公正,我也不会好好活到现在。”
“所以我帮她是应该的。”
温行风没有强迫她承认这个人情也没有真的说听张秋月的话把这件事情当成她还她嫡姐恩情的,温行风说道,“看你自己愿意,若是以后你真的遇到难处了,这份人情还是在。”
“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的。”
张秋月笑笑没有再说话,她看着周围的一切,眼里好像还是有些不舍,温行风调侃道,“怎么,突然又不想离开了?”
张秋月说道,“不舍是真的,可我还是要离开这里。”
“人生很难十全的,人总要割舍掉一些东西才能得到另外一些东西。”
说完这些话,温行风也没有再说话,而张秋月突然看向一旁的温行风,神色平静地说道,“这两日,你似乎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大婚那几日,你对我可是一贬再贬,我不认为人会在短短几日对另外一个人的态度忽然产生天翻覆地的变化。”
张秋月的反应特别灵敏,温行风没有将齐夫人说的那些说出来,只说道,“只是觉得你顺眼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你帮了蓝儿的原因吧!”
张秋月知道温行风说的不是真话,但她也没有再问为什么,温行风想起今晨张子安告诉他说要和他们同行,不禁担心起一旁的张秋月,他再三思考对张秋月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张子安要和我们同行,他在泽水有生意往来,正好明日要离开。”
张秋月听到谢知安要和他们一起去泽水,她神色猛然间带着些恐慌,尽管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可她表面还是克制地说道,“这样啊!多一个人也热闹,也安全。“
”对了,明日还要早起,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
温行风说道,“早些睡吧!”
张秋月转身离开了,温行风没有戳穿张秋月的惊恐和惧怕,想到自己一开始为了和蓝儿在一起和张子安做的交易,从大婚到现在,他不敢想象张子安每次去追柳院都做了什么,这是温行风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这么抱歉。
深夜,荒泽居谢知安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然后戴上那刻着穷奇图案的银色面具,他从屋檐上一跃而出,九卫戴着一张面具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往城东而去,没过多久张居梁换了一身朴素简单的衣裳,小心翼翼地出了门,不知道去往哪里。
城东,最内处的燕云馆外面看似关着门,可里面的人却还在训练,谢知安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一个小时后,风云馆外传来敲门声,张居梁隔着间次敲了三次门,谢知安示意九卫派人去开门。
张居梁带着仆人跟着武馆内的人走进门内,之后沿着廊下过了前院才来到练武的后院,后院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张居梁隔着屏风望着里面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俯身跪拜道,“张居梁叩见陛下。”
谢知安在屏风后面说道,“起来吧!”
谢知安一个腿搭在床榻边,手里拿着酒杯,然后带着笑嘴里说道,“听说你那个丞相女婿要去泽水了,你为何一直瞒着不上报?”
张居梁用眼睑偷偷瞄了一眼上面的谢知安,随后谨慎地说道,“这等小事臣自会处理好,陛下不用担心。”
“那个温行风,臣已经派人在泽水布置好了陷阱,必定让他有去无回。”
谢知安听着张居梁的话,心里对张居梁一万个不放心,这个人两面三刀,若不是他还有可取之处,谢知安早就要了他的命了,谢知安又说道,“你杀了你那个女婿,可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你的女儿,她若是泄密了怎么办?”
在谢知安提到张秋月的这段时间内,张居梁神色之中闪现了几分犹豫,不但谢知安觉得奇怪,连一旁的九卫也觉得张居梁奇怪,这家伙居然真的在乎张秋月,可是,他可是连自己的嫡女都不在乎的人,谢知安趁着这个时间说道,“不若如此,你将你这女儿交给孤。”
“孤替你看着她,若是她敢做出一件不利于复国的事情,孤就杀了她,怎么样?”
张居梁猛然抬起头,随后又装作无事的样子,恭顺地说道,“若是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相信臣的忠心,臣便以此让陛下相信臣的忠心。”
谢知安面具之下冷冷地笑着,谢知安平生最厌恶这样的伪君子,他轻声说道,“你都这般做了,孤怎么会不信呢。”
九月末的冷风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只是火把上的烟火却在寒风之下越发明亮,张居梁离开燕云馆的时候满身的寒意,这位新的黎国皇帝远比他之前想象的要更加可怕,他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