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恺倒也不是没听见，但是明显喜悦大过了被人骂傻子。
楚柠溪也好奇，牵着两小只走过去，“黎爸，让我摸摸。”
然后两小只也好奇的将手跟妈妈一起放在外婆肚子上，感觉到手心的踢动。
楚柠溪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很有活力啊。”
两小只睁大眼睛，满脸都好奇，“妈妈，小舅舅在动呢？”
黎云恺已经无力纠正两小只的说法了，不管是男孩女孩，这一刻，他真的有认真感受到生命的奇迹。
而且，这是他跟自己所爱之人的结晶，所以她更开心。
那种愉悦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拿下十几个亿的生意，都远远不及。
两小只感受着小生命的神奇，面面相觑，表示一定会带着小舅舅长大。
—
陆言舟深夜四点，结束了手术，一脸疲惫的走出手术室，麻醉科医生以及一助二助，护士等等都相继离开。
科室护士在长廊上遇到他，见他面色很难看，关心的问，“陆医生，没事吧？”
陆言舟摆摆手，“没事。”
小护士问，“您需要吃点东西吗？护士站那边有夜宵，一会儿我给您送一份过去。”
“不必了，谢谢。”
小护士便没再说什么，越过陆言舟匆匆往尽头的病房赶去。
护士铃那边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
陆言舟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给苏幻去了一个电话。
苏幻似乎也很清醒，声音不带一点倦怠，反而很振奋，“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方便吗？我情况不太好。”
“你在哪里？”
“刚下手术台。”
苏幻，“那你现在来我家，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你想去我工作室，还是在我家？”
“你家吧。”
“那你直接过来，我给门卫打招呼。”
“半小时。”
陆言舟压抑情绪触底，开始慢慢反弹，苏幻之前就跟他说过，堵不如疏。
但是显然，陆言舟做不到。
而且没这个机会做，时间并没有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陆言舟他这夜色来到苏幻家。
整个人看着很疲惫，是那种心情和精神上的疲惫，不是肉体上的。
苏幻带着他去了书房，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状况的？
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找我？”
陆言舟坐在椅子上，没有碰面前的水，低声回，“我以为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能熬过去
。
我最近回家都比较晚，担心她看出来我的不对劲。”
苏幻，“你现在很容易曝露，什么让你这么焦虑？”
按理说，现在两人感情正浓，没道理陆言舟会情绪失控。
陆言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你还记得当年跟小溪一起走出校门，最后被你撞到的那个男生吗？”
“你说欧阳家那个小少爷？”
这个苏幻印象很深，虽然跟陆言舟认识很久，但是一直没机会认识楚柠溪，那是唯一一次，陆言舟打算带他跟楚柠溪认识。
后来在学校门口出了点状况，欧阳牧被他撞到摔花坛里弄到了眼睛，当时楚柠溪吓了一跳。
但是依然没机会正面接触，他现场将欧阳牧送到了医院，楚柠溪似乎被陆言舟说服了没跟着去。
错过了认识楚柠溪的机会，当然，也是因为这次错过，后来陆言舟才会将楚柠溪介绍到他这边治疗。
也庆幸两人那次照面印象不深。
否则治疗起来，应该也不会过于顺利。
不过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楚柠溪情况慢慢好转，陆言舟也渐渐恢复正常。
这些都是能看得见的东西。
所以眼下，突然提到欧阳牧的名字，苏幻也很
是意外，“所以你觉得欧阳牧的出现，会是触动她记忆的钥匙，你在担心万一她恢复记忆，会不会责备你？”
陆言舟不否认，事实上，他恐惧楚柠溪恢复记忆。
苏幻道，“这些担心，会不会伴随着你的深度自我暗示，觉得欧阳牧是你们幸福的敌人？
你对欧阳牧，是不是起了杀心，希望他消失在你和楚柠溪身前？”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思想，至少苏幻不觉得有这样的思想是一件好事，相反，证明现在的陆言舟很危险。
陆言舟还是没否认。
苏幻目光颤了颤，觉得他情况不太妙，“言舟，你是不是应该试着去相信，你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或许……”
“她不会原谅我的。”
没等苏幻将话说完，陆言舟就出声打断了她，“你的建议我驳回，她不能知道那两年发生了什么，我没办法让她知道。
没有什么比她讨厌我更能让我崩溃，我不准。”
苏幻叹息，良久才缓慢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么一直压抑你自己，你会先成为崩溃且伤害到她的那个人；
现在两个孩子都送到了她身边，虽然一直不知道真相，但这掩盖不了多久的；
但凡她
知道的那天，你都要面对曾经跟她之间的矛盾，我觉得两年多，已经够了，或许有了两个孩子的她，不会跟你决裂。”
“那万一呢？”陆言舟问，脆弱得不像他。
这个反问，苏幻觉得自己居然说不好，也回答不上来，或者说，不敢说出后果。
担心陆言舟下一刻就崩溃承受不住，成为当年那个情绪十分不稳定，情绪爆裂的人格。
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起色，他可不愿意面对当初的那个陆言舟。
现在就算只存在在回忆里，都让人十分害怕。
陆言舟嗤笑一声，带着对自己的嘲讽，“你看，你也回答不上来是不是，那就说明，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要不是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她跟我在一起的可能有几分？”
苏幻默，“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你会掌控不住现在的样子，你……”
“我不会让他出来的。”
苏幻虽然也很想这么认为，但是这种事情不可控太浓，他不完全保证这个说法，“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很难。”
陆言舟，“我做得到。”
苏幻，“但是你很危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言舟，“你试试吧，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