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不去拿结婚证了。
给他的父母,也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不过,命运还真是,不肯对他仁慈眷顾一丁点。
韩逸一直浑浑噩噩地忙碌到了九点半,依然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只是,楚欣悦打来了电话。
声调和语气,都比往日更加温柔:“韩逸,我已经出发了,十点见哦。”
“好。”韩逸机械地吐出一个字,挂了电话。
作为一个从来都准时守信的律师,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磨蹭下去了。
算上到民政局的车程,他在刚才十分钟之前,就也该出发了。
可是……
韩逸无声地攥了攥自己的手指,决定,还是要给慕俏姿打一个电话。
无论如何,他必须跟她讲一声。
哪怕再次听到,她对他亲口宣判死刑,他也认了……
刚刚拿起手机,还没有按下数字键。
电话铃声,再度清脆响亮地响起。
屏幕上不停跳跃闪动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韩逸以为,是自己某个不太熟悉的客户,随手划开来接了:“喂。
”
“是韩律师吧?你好。”电话那端的人,没有多啰嗦,开门见山自报家门:“我是宗越,我们曾经见过面的,不知韩律师还有没有印象?”
宗越?!
这个曾经给俏姿带来无边无际痛苦的流氓加无赖!
他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还真是,蹊跷了!
韩逸浓黑如墨的剑眉,凛然拧紧,冷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宗越却又绕起了弯子,干笑一声打着哈哈说:“呵呵,韩律师,听说你快要结婚了,恭喜。”
韩逸没什么心思和他废话,冰寒着语气强调:“我很忙,有事直接说正题。”
“韩律师真是爽快人。”宗越又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对,我是找你有事。确切地说,是关于俏姿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相当重要,在电话里难得说清楚,韩律师有兴趣和我面谈吗?”
俏姿?
韩逸的心,微不可查地揪紧了一下,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你在哪里?”
宗越一听他的反应,就知道今天有戏,脸上浮现的笑意当即变得更深:“我不远,
就在你们盛维大厦楼下的千味咖啡,你要找我,就过来吧。前几天,我和俏姿,也在这里见过面。”
又一次从他的嘴巴里听到俏姿的名字,韩逸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挂掉电话就出了门。
他甚至,压根就忘记了。
现在,马上就快要十点了。
而楚欣悦,还和他说好了,十点钟在民政局的大楼下等着他。
上午的咖啡厅里,并没有多少人。
宗越独自要了一个安静的小包间,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耐心地等待着韩逸现身。
毕竟,他们今天要谈的话题,涉及到很隐私的内容。
而他要给韩逸看的东西,也足以引爆一场比较激烈的后果。
所以,宗越觉得,还是坐在相对静谧的包间里谈话更为稳妥。
为了防身,他甚至,还特意带上了一柄混社会时常用的匕首。
如果今天,他和韩逸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想来,韩逸这个常年靠动嘴皮子和文字打交道的人,
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在服务员彬彬有礼的带领下,不一会儿,韩逸就来到了包间,在宗
越的对面泰然坐下。
两个男人,相互锐利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韩逸率先开口,声调酷寒:“我来了,你要说什么,可以讲了。”
宗越主动帮他倒了一杯咖啡,痞里痞气地笑道:“不急,先喝点东西,我们慢慢聊。”
“我没空和你慢慢聊。”韩逸连眼尾都没有扫一下那杯清香四溢的咖啡,冷冷地告诫他:“如果你是没事找事,我不会奉陪。”
“怎么会是没事找事?我早说了,是和俏姿有关的事情,而且相当重要。”宗越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悠然靠向椅背坐好:“韩律师,你既然这么心急,我也就直说了。你知道,我曾经和俏姿,有过一个十分难忘的夜晚……”
“那又怎样?”韩逸冷然咬了咬牙关,漠无表情地打断他:“你说的这件事,对于我和俏姿来说,只当是被一条卑鄙无耻的疯狗咬过一口。其他的,毫不影响。”
宗越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也不再多啰嗦,从自己胸前的口袋掏出一个没有封口的大信封,大刺刺
地丢到韩逸的面前:“韩律师,话不要说得太早。你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和我继续谈下去?”
韩逸抬手拿过信封,皱着眉头打开。
立时,从他手里敞开的信封里,滑落出来了几张崭新的照片。
每一张都那么清晰,犹如最直观真实的画面,直直地映入他的视线。
韩逸只垂眸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便全数冲上了头顶。
尽管他早已经知道,慕俏姿在几年前。
因为喝醉酒,曾经失身于宗越这个人渣。
可是,如今亲眼所见,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更为刺激人心,让他完全不可忍受。
韩逸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几乎想都未想,就把面前的几张照片撕了个粉身碎骨。
他的这急火攻心的模样,看在对面的宗越眼里,却是十分解气。
宗越甚至,还有了一番得意洋洋的满足感。
想想看,一个知名大律师,社会上受人尊崇的精英人士。
此时,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全然失了往日那副沉稳洒脱的风度。
呵呵,真是太让人大快人心,成就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