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见我。”韩逸苦涩地说,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下午遇到时,她的态度表现得很明确了,不想和我谈什么。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再次和她偶遇了。”
唉,俏姿这个大小姐,还是那么倔强。
把那么爱她的韩逸,也折腾的够呛了。
夏小悠无可奈何地在心底叹息一声,如实告诉韩逸:“俏姿跟我说了,她今天会加班,可能走得比较晚。她还打算,晚上就吃盒饭。”
“那我也加班。”韩逸不假思索地说:“反正,她走的时候,你提前跟我讲一下。”
“好吧。”夏小悠点点头,又多加了一句话:“韩逸,你也注意身体,烟酒那些东西,适可而止,不要太过量。”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韩逸早就了解她的善良,恳切地说:“谢谢你,小悠。”
放下电话后,他再次,让自己陷入深深的沉思。
今天,从在楼下遇到慕俏姿,到他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的整个人,都还是乱的。
脑子里浑浑噩噩,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就好像一个依照程序高效运转的机器人,突然间死了机,生了锈,出现了故障。
他连平时最熟悉的法律条规,都会弄错。
后来,韩逸索性停止了毫无效率的工作,专心地回味起见到慕俏姿的场景。
整整一年多,将近两年未见。
俏姿还是那么冷艳,高傲,带着慵懒不羁的恣意与任性。
似乎,就和从前一模一样。
可是,她又显然变得成熟了,理性了,多了几许让他无法触及的陌生感。
她竟然,也学会了任劳任怨地加班,学会了艰苦朴素地吃盒饭。
就像每一个为了生活,为了梦想,在这所繁华城市里默默打拼的打工妹。
这一年多,俏姿究竟是怎么过的呢?
难道,一直和欧阳云天在一起,辛苦创业?
或许,她还吃过更多的苦吧。
而他,这个她曾经的未婚夫,差一点就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对俏姿的所有近况,他甚至,还不如欧阳云天了解得多。
她决然离开在外面漂泊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是欧阳云天。
她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参与创业,尽心尽力地投入一份事业。
陪伴在她身边的,也是欧阳云天。
甚至,俏姿和欧阳云天的名字,现在都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新公司的名称。
随着新公司的发展壮大,以后,还将持续长久地联系在一起……
承认吧,韩逸,你嫉妒得要命!煎熬得要命!
而更难过的,是尽管嫉妒,尽管煎熬,却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人越走越近,日益亲密。
却和自己相背而驰,渐行渐远。
直至,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尽管刚刚才在电话里答应了夏小悠,烟酒适可而止,会注意身体。
可是这一刻,韩逸还是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
将自己的整个人,都隐匿在了,缭绕的烟雾之中……
这天,慕俏姿果然没有按时下班,一直实打实地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夜幕降临,盛维大厦的二十楼,好几间屋子,都灯火通明。
除了刚从美国回来,同样忙着处理工作的欧阳云
天。
夏小悠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耐心地等待着慕俏姿。
晚餐,是夏小悠定的外卖,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
而十九楼的汉义律师事务所,场景似乎差不多。
韩逸也一样在加班,一样吃的外卖。
最搞笑的是,他那个手脚勤快的助理贺星阳,看到他没有离开律所,就也坚决不肯下班了。
哪怕韩逸明确地跟他说,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先回去。
贺星阳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不,韩律师,我是您的助理。您都在加班,我当然不能先走。有事您吩咐我,没事我就自己看书好了。”
呵呵,这个刚刚加入律所不久的年轻人。
985院校法律专业毕业,工作积极性高,做事也算稳妥踏实。
应该还是个,可塑之才。
韩逸感慨地想着,没有再让贺星阳回去。
年轻人愿意多学习是好事,由着他去吧……
八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天博雅苑没有看到小羊羔的慕凌凯,给她打来了电话:“你在哪里?”
“公司。”夏小悠简明扼要地答了两个字。
“又在加班?”慕凌凯墨染笔刻般的剑眉不加掩饰地拧紧,语气有着淡淡的不满:“小悠,你是不是太忙了?我回来,连你的人都见不到。”
“你不也忙?”夏小悠没好气地说:“我回家时,也经常见不到你的人。”
“小悠,你老公管着两家公司。”慕凌凯有些无可奈何,好言好语地对她说:“别忘了,你是女人,不是女强人。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拼命,有空还不如在家多陪陪念念。”
“虽然我承担的责任没你那么大,不过,我觉得我的工作也很重要。”夏小悠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梢,说得振振有词:“而且,我也没有耽误陪念念。反正,比你这个爸爸陪她多。”
慕凌凯无语地摇摇头,放柔了声调说:“你还要多久?我过来接你。”
“算了,你别来了,我等会儿自己回去。”看他态度可以,夏小悠便也没有再继续怼下去,懒洋洋地说道:“俏姿回来了,我今晚,主要在陪她。”
“俏姿回来了?”慕凌凯颇为意外,立马就问:“她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