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慕凌凯居然没有不客气地打断丁芳华。
而是任由她,絮絮叨叨地讲了下去。
只是,他的眼神冰寒,脸色阴沉得可怕。
丁芳华自顾自地讲了不少,突然发现,儿子虽然不发脾气了。
但是那一言不发戾气沉沉的模样,似乎更加骇人。
她下意识地住了嘴,小心翼翼又满怀期翼地问:“儿子,妈说的这个意见,你觉得怎么样?你若是答应,妈马上就找人帮你物色一个好女孩。你放心,妈会把好这个关,给你挑的人,肯定是既干净又懂事的。日后,绝不会给咱们慕家带来什么麻烦。”
慕凌凯重新坐回到了座椅上,挑起唇角冷冷地笑了笑,声色充满讽刺:“嗬,这就是你所谓两全其美的办法?妈,你也是女人,可你说出的话语,让我感到恶心。如果爸在外面养一个外室,再生几个孩子,估计你是没意见的。”
“我的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丁芳华脸上的色彩,一阵青红皂白的变化,愤懑不平地嘀咕:“这根本就不一样!我给你爸生了一
儿一女,你爸当然不用在外面找人了!夏小悠她是不能生,她要是知道为你着想,就不该自私地管着你……”
“够了!你出去!以后,也别再来了。”慕凌凯一字一句,冷若寒霜地开口,音色不高不低,却透着震慑人心的力量:“我和小悠的感情,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理解的。所以,永远别想再插手我的事情。你在法国呆着挺好的,还是去那边安心休养最合适。”
丁芳华一下子慌了,脸色大变,眼泪滚滚滑落,哀哀切切地哭起来:“凌凯!妈真的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懂妈这颗关心爱护你的心呢……”
“滚!”慕凌凯再也按捺不住胸腔中汹涌爆发的怒意,挥起手臂将办公桌上几样杂物重重扫落在地,英俊袭人的脸容逆着光,露出肃杀的寒意:“别忘了!你是杀了我和小悠孩子的罪魁祸首!所以,你最好祈祷小悠能怀上孕,不然,我有可能真的想杀人。”
丁芳华真正被吓住了,也总算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自己专门跑来这一趟,是失策了
。
她这个儿子,已经中了夏小悠的魔障。
不对,是中了夏小悠种下的蛊毒!
看样子,是没救了!
情急懊恼之下,她索性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凌凯,你别生气,妈不说了。你也别赶妈走,妈老了,不想出国了……”
慕凌凯的心情,烦躁郁闷到了极点。
他压根就心思听自己母亲伤心欲绝的哭闹,抬手直接按了呼叫铃。
钟睿应声从外面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不禁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总裁,慕夫人,这是怎么了?”
“送夫人出去。”慕凌凯漠无表情地发话:“跟秘书室交代一声,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要让夫人进总裁室。”
呃,这么难的任务,总裁您能换个别人吩咐么?
钟睿在心底愁眉苦脸地叹息着,走过去客气地对还在哭哭啼啼的丁芳华说:“慕夫人,我送您出去。”
终于,无计可施的丁芳华,不情不愿地跟着钟睿走了。
宽敞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顿时重新恢复了安静。
慕凌凯一动不动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心
中充满烦躁,只觉得万分疲惫。
今天,他当着自己妈妈的面。
尽兴发泄了一番,表现得无比强硬。
然而有谁知道,他隐藏在心底的苦闷呢?
没有孩子,始终是他和夏小悠之间,一个摆脱不了的遗憾。
尽管他当着小悠的面,也十分诚挚郑重地说过。
即使真的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因为,他更在乎的是她。没有孩子,他可以接受……
可是,作为一个一直渴望着成为父亲的男人。
他的内心,其实,好羡慕儿女双全的霍北轩。
也好羡慕,早就有了一个乖巧女儿的慕风。
包括现在,连他身边即将升级做爸爸的贴身助理钟睿。
都让慕凌凯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羡慕感。
这种心情,分外复杂。
偏偏在这样的时刻,小羊羔和他的关系,又还陷入了不冷不热的僵局。
之前夏小悠最让他头痛的一个特点就是,一不高兴就对他爱搭不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别扭倔犟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甚至这次,她还赌气地搬去了念念的房
间去睡。
唉,慕凌凯简直不能想这些。
一想到自己和夏小悠之间的现状,他就头痛、心堵、胸闷,气躁。
这段时间,他已经托人联系了好几家治疗妇科疾病,颇负盛名的大医院。
国内,国外的都有。
他也想好了,一定要抽出时间陪小羊羔去好好看一下。
该调理调理,该治疗治疗。
毕竟,他们都爱孩子。
只要能有一线希望,慕凌凯都不想放弃。
可是,每当他好言好语地跟夏小悠提起,到他联系好的医院去做个检查。
夏小悠都兴致不高,用工作太忙走不开推脱掉。
说到这一点,慕凌凯对欧阳云天的意见,就不是一般的大。
他不明白,欧阳云天这人是抽了什么风?发了什么邪了?
从过年前跑回到美国之后,就一去不复返,再也不回来了。
还顺理成章的,把华嘉广告传媒陵海这边分公司的工作,全数交给了夏小悠。
正好,小羊羔又是个极度认真负责的人。
也就理所当然地找了这个借口,不肯离开陵海跟他一起去检查身体,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