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荷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急切地阻拦:“算了,你别找她了。本来这事,我也确实不占理,别闹大了。”
“就算你不占理,我的女人,也不能白白给她欺负。”霍北轩冷然咬了咬牙关,声色平淡,却透着令人心悸的酷寒:“让我不找她,肯定不可能。她舒舒服服地当了这么久的教育局副局长,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北轩,你真的别闹大。”景荷百味陈杂地抿了抿嘴唇,有些感慨万千:“算起来,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她这样对你?你还同情她?”霍北轩简直无语至极,拧拧眉头,正色地告诫她:“景荷,你是语文老师,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别忘记了。就算善良,也要因人而异,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景荷的心情很复杂,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觉得,她跟你结婚几年,由一个年轻女孩变成现在这样。虽然说升了官,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可终究还是得不偿失。”
“你就别为夏欢操心了,她可比你会为自己打算多了。”霍北轩安抚地搂了搂景荷瘦削的肩头,柔声说道:“今天我让你太累了,快睡吧。”
景荷的脸
颊很明显地泛起两团热辣辣的红云,突然伸臂搂住霍北轩的脖颈,轻柔地吻了吻他,然后才闭上眼睛睡觉。
呃,她这个突兀的举动,是霍北轩完全料想不到的。
从他和景荷在一起,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景荷一直都是胆小的、害羞的、被动又不积极的。
他们的正常相处模式,基本都是他占主导性。
景荷总是勉为其难地接受着他的爱抚,从来不会主动向他表达爱意。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居然,会主动大胆地亲吻他?
霍北轩的心头,柔情百转,激荡万千。
今天晚上,夏欢带给他的,那无以压抑的怒火和烦躁。
因为景荷的这一个轻吻,也似乎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唇角,情不自禁浮现起如沐春风的清浅笑意,好整以暇地问身边明显还没有睡着的小女人:“景荷,说说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地亲我。”
景荷并不扭捏,睁开了眼睛,双目亮晶晶地看着他:“北轩,我想好了,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景景我们三个人,将来好好的过。”
同样意思的话,刚才在景林花园小区,霍北轩也听夏欢说过。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疲惫不堪,厌烦透顶。
可是现在,听到从景荷的口里说出这句话。
简直让霍北轩欣喜若狂,就好像中了大奖一样的高兴。
这说明,景荷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他,原谅了他。
也说明,她是真的在爱着他。
她,终于从他们那过往前尘里的沉重枷锁里走了出来。
终于放下了,他曾经带给她的那些巨大的,难以消除的伤害和痛苦。
属于他们的美好生活,现在,才刚刚拉开帷幕……
霍北轩唇边浮动的笑意更加深浓,一本正经地纠正她:“你说得不对,将来,我们不是三个人。至少,得是四个人好好的过。”
“四个人?还有谁?”景和不解其意,略带疑惑地问。
霍北轩抬手抚摸上她柔软平滑的小腹,悠然笑道:“来日方长,等到我在你这里,再装上一个老二,不就是四个人了吗?”
“你真是的,说话没个正经……”景荷红着脸嗔怪了他一句。
“我只对你没个正经。”霍北轩感慨无限地拥住她,在她耳边深沉地说:“在别人面前,我可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冰山上司。只有你,能把我的不正经撩发出来。
”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景荷不好意思再跟他无限度地打情骂俏,靠近了他的怀里说。
“嗯,明天我要早点走。你如果上午没课,就请个假休息。”霍北轩勾下头吻了吻她,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第二天,霍北轩早早地起了床。
他没有惊动还在熟睡中的景荷,洗漱完毕后,就轻轻带上房门走了。
这个时间,还真是早。
尽管已经是夏天了,天色却还没有大亮。
宽阔的马路上,车流和人流都不算多,显得比平时宁静多了。
只有几个清洁工,在尽职尽责地打扫着街道。
想来,夏欢那个心思恶毒的女人,这时也还留在景林花园小区,没有来得及去上班。
而他,一定要在上班前堵到夏欢,给她一次该有的教训。
打开景林花园小区的家门,呈现在霍北轩面前的景象,狼藉一片。
客厅的地面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各种零碎物品。
就连几个水果,也四处滚落在地上,被摔得面目全非。
看来,昨晚在他离开了之后,夏欢是疯狂地发泄了一通的。
霍北轩的声色分毫未动,踏过乱糟糟的客厅,径直走进夏欢的卧室。
夏欢,
居然并没有在床上睡觉,而是端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她还穿着昨晚的睡衣,面容十分憔悴,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
与她平日精心打扮过的精致干练形象,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她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刚起床?
听到动静,夏欢蹙眉转过了头。
看到进来的人是霍北轩之后,她那黯淡无神的眼眸,顿时迸发出了喜悦的光芒。
顾不得多想什么,夏欢起身就向霍北轩迎了过来,楚楚可怜地开口:“北轩,原谅我好吗?我昨晚那样做,完全是因为爱你。我太爱你了,才会鬼迷心窍想着去用那种药……”
霍北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居高临下满目厌恶地伫立在她的面前。
浑身笼罩的那份冰冷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夏欢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呐呐地继续说:“你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啪”的一声,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夏欢的脸上。
霍北轩黑深如玉的双眸,喷射着骇人的火焰,几乎能够吞噬进人。
然而他的声调,依然淡定如常,就好像平日在交代工作一样简单随意:“这是,我代景荷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