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扬无声默然了片刻,沉声说道:“小悠,你别太难过。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会支持你。美国那边,我已经跟几所学校都发邮件联系了。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一两个月后你就能顺利出国。”
“谢谢你,喻学长。”夏小悠抬手抚了抚自己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的长发,坦然说道:“我和慕凌凯结婚两年多,走到现在分手,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尽快离开陵海。早点放下这里的牵牵绊绊,出去给自己充充电也好。”
“嗯,我理解你。”喻青扬微微颔了颔首,声色恳切:“小悠,别想太多,安心工作。”
“我会的。”夏小悠含笑应道,一时间感慨万千:“如今,也就只有工作才能让我找到一丝安慰感了。”
“美国那边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喻青扬坦诚地说,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夏小悠略微沉吟了一下,坦率地问:“我现在从慕凌凯的房子里搬出来了,暂时住在酒店里。你知道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出租吗?价格合适,距离报社上班方便,环境不要太糟糕就行。”
“小悠
,那你真算问对人了。”喻青扬感觉这就好像刚想睡觉就遇到了枕头,实在是太简单了,勾唇轻轻笑道:“我在陵海也是租房子住的,之前有个合租室友,她上月到香港进修去了。目前那间房子还空着,如果你愿意搬过来,我很高兴你能做我新的合租室友。”
呃,夏小悠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问:“你是说,我跟你一起住?可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这不好吧?”
“不是跟我一起住,是我们合租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客厅阳台厨房卫生间公用。房租我出大头你出小头,很划算的,比你在别处租房子好得多。”喻青扬又好笑又好气,好整以暇地打消她的顾虑:“至于男女有别么?我倒是没考虑那么多,毕竟之前我的室友也是一位女同胞。她是我们医院口腔科的医生,跟我合租完全无压力。小悠,难道你对我的人品有怀疑?”
“不不不,喻学长,我一丁点都没有怀疑你的人品。”夏小悠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实话实说:“只是男女合租,我以前只在电视和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现在这社会,男女
合租很正常了。当然前提条件是,双方知根知底互相信任。”喻青扬淡然笑了笑,坦言说道:“我租的房子在阳光家园小区,距离你们报社也就三四站路,可以一车直达。而且,室内室外环境都非常不错,留给合租室友的那间房,月租只需要一千五。小悠,你确定不动心吗?”
嘎,这下子,夏小悠真的动心了。
阳光家园小区她知道,确实是一个各方面条件和管理都比较完善的小区。
单间房间月租只要一千五,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得找到的大便宜。
没准,是喻青扬发扬风格给她们女士优惠了一大半。
因为,他说房租他会出大头。
反正,他一个知名大医院的知名外科大夫,收入不知道会比她高了多少……
夏小悠飞快地转动脑筋想了想,爽快地说道:“ok!喻学长,我先谢谢你这份好意了,等下了班我跟你去看房子。”
“我下午还有台手术要做,可能下班会比较晚。你如果心急,可以到医院找我拿钥匙先自己过去房子那边看看。”喻青扬实实在在地说。
“没事,我在报社也经常加班的。”夏小悠弯着月牙
儿般的眉眼甜甜一笑,满脸率真地说道:“学长,还是一起走好了。如果不行,到时候我去医院等你。”
“也行,那等会儿联系。”喻青扬说。
“嗯,下班见,拜拜。”夏小悠含笑应道,挂了电话。
下班之后,夏小悠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多停留了一会儿整理稿件。
直到已经快七点了,她才给喻青扬打了个电话,但是喻青扬却没有接听。
她明白,他一定还在手术室里。
外科大夫,真的很辛苦。
所以,人家拿那么高的收入,也是正常的,用不着羡慕嫉妒恨……
夏小悠心里胡乱地想着,关了电脑去楼下的快餐店里随意吃了点东西,直接乘车来到了陵海第一医院。
因为今天她打慕凌凯那一耳光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当她再次踏进熟悉的住院部十一楼时。
那些曾经跟夏小悠打过交道的小护士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兴味十足,既关注又好奇。
好像把她当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异类。
夏小悠没有理会这些形形色色含义不一的目光,问清楚了喻青扬确实还在给病人做手术,她便坐在他的办公室
里耐心地等待着他。
就那样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了片刻,她忽然心念一转,想去看看景荷。
是的,既然已经来了医院,而且景荷就在这一层楼住院,她就算是顺便过去探望一下她吧。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主要的原因,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内那波澜起伏的情绪,想和景荷单独地聊一聊。
比如,景荷那个刚刚流掉的孩子……
景荷的病房不难打听到,依然是设施齐全的豪华单间。
希望慕凌凯不要正好在,夏小悠略带自嘲地在心底说了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还好,上帝估计听到了她心内涌荡着的强烈愿望,这时慕凌凯真的不在。
病房里,除了景荷和护工江嫂,没有其他别人。
景荷是醒着的,正靠在床头坐着翻看手机。
之前跟着景荷在现代大厦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江嫂跟夏小悠也比较熟了,看到她进来便说:“小悠,你来了。”
刚开始住进现代大厦时,江嫂是恭敬地称呼夏小悠慕太太的。
可是夏小悠怎么听怎么都不习惯,而且那时,她和慕凌凯之间已经有了消除不了的隔阂,便执意让江嫂对自己直呼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