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是如此尖刻冷漠,可以说是直刺霍北轩的心窝。
当着这么好几个人的面,完全没有给他留一点情面。
霍北轩却并不计较,一贯深沉淡定的容颜,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风采与气度:“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景荷语气冰冷,面色苍白而又决绝。
看她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是肯定不会愿意和他单独交谈了。
霍北轩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尽管胸口硬生生的作痛,几乎难以忍受,却还是声调平和地问:“快要过年了,你准备怎么安排?”
“不用你管!”景荷嗓音尖利,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烦躁与反感:“霍北轩,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霍北轩垂在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攥成拳,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向她宣告:“景荷,你别忘了,我们还有景景。只要景景在,你就永远脱离不了和我的关系。”
“你滚!”景荷再也承受不了,抓起面前盛着果汁的玻璃杯向他狠狠地砸过去:“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听你说这
些鬼话!”
霍北轩一闪身躲过了那气势汹汹飞过来的玻璃杯,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继续沉稳犀利地说下去:“景荷,我想接你回家过年。你不可能一直跟慕凌凯和夏小悠住在一起,他们也有他们的事情,他们不会永远围着你转。这几天除了回慕家,他们还要回小悠的娘家。你一个人住在现代大厦,我不放心。”
“我说了不要你管!我宁愿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住在现代大厦,也不会跟你走。”景荷声色激烈地说着,双手捂住了脸,失声痛哭:“我的一辈子都被毁了!霍北轩,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
霍北轩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搂住她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栗的肩头,最终却又颓然地放下,嗓音变得又沙又哑:“好,我马上走。等到你能够面对我的时候,我再找你。”
“永远不会有那个时候……”景荷大声哭着说。
霍北轩冷然咬了咬牙关,转身面向桌上另外几个表情各异的人,哑声吐出一句话:“打扰你们了,希望,还是帮我照顾好她。”
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那孑
然离开的高大背影,显得又孤独,又无奈,又萧索,又疲惫……
原本气氛热烈的餐桌上,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幕出人意料的插曲,大家都格外感慨难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华丽而幽雅的包间里,只有景荷伤心欲绝的哭声在断断续续地回荡。
慕凌凯拿过几张纸巾递给她:“他已经走了,你别哭了。”
慕俏姿也在旁边好心好意地劝着她:“是呀,二嫂,别哭了。你现在不想见二哥,等以后再说。”
“我不是你二嫂了。”景荷哭着纠正她的话语:“俏姿,你就和小悠一样,也叫我姐吧。”
呃,慕俏姿无语地揉揉下巴,及时地改了口:“好,我亲爱的景姐姐荷姐姐,你别哭了哦。今天我刚刚从那么大老远回来,这顿饭是给我接风洗尘的呢,我们好好吃完ok?”
“俏姿,对不起。”景荷无比歉然地说了一句,拿纸巾擦了擦眼泪,红肿着双目请求:“我吃好了,想先回去,可以吗?”
“嗯,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有时候心里难过,睡一觉就好了。”慕俏姿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
又没心没肺地问:“还是回三哥那里吗?”
景荷黯然垂下了眼帘,低低地说:“我没别的地方能去……”
慕凌凯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说道:“走吧,我送你。”
景荷像个听话的小孩一样,立马就站了起来。
尽管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慕凌凯那一览无余的依赖与戏信任。
慕俏姿忍不住看了看依然端坐在桌前纹丝不动的夏小悠,慢吞吞地提醒她:“小悠,要不你也回去吧,今晚不用你陪我住了,明早我再和你联系。”
“干嘛不陪你住啊?”夏小悠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梢,满不在乎地说:“你三哥考虑周到,给我把换洗衣服都带过来了,今晚我还想在这五星级大酒店好好享受一下呢,你赶我都赶不走了。”
是的,刚才慕凌凯在回去接景荷的时候,原本没打算上楼。
后来突然想到夏小悠今晚要在酒店住,所以,他又专门往楼上跑了一趟,给夏小悠拿了套干净的内衣。
晕!这个小悠,她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一点吧,心胸也未免太开阔了一点吧
。
难道她就放任三哥和另一个年轻女人单独住在自己的家里吗?
最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三哥曾经视若珍宝的初恋女友啊。
小悠的粗线条脑回路,真正是汗死个人。
虽然也许,三哥和景荷并不会发生什么,可是这么想着,总让人感觉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咳咳,慕俏姿的嗓子直发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夏小悠一眼,又去看慕凌凯。
慕凌凯对自己妹妹的那份七弯八拐的小心思一目了然,充满警示性地交代她:“你不用神经兮兮杞人忧天,晚上跟小悠好好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
然后,他特意走到夏小悠的身边,俯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畔低沉而郑重地说了一句:“不许瞎想,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小悠实在受不了他的这种毫不避嫌的亲昵举止,再一次忍无可忍地飞红了脸颊:“行了,你快走吧。”
慕凌凯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泰然,转过眼眸又神定气闲地叮嘱了韩逸几句话,之后才带着景荷提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