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不歇,闪电划过酒店的落地窗,随之而来是震耳的雷声。
迟未晚无意识地搂紧身上的男人,两人贴得更近几分。
闪电划过的瞬间,她看到男人血红的双眼和布满细密汗水的额角。
男人眼眸深邃,只是被看上一眼,迟未晚身子一软,险些松开放在他脖颈上的手。
男人却不愿意了。
察觉到她有松手的迹象,男人手上用力,两人瞬间靠得更近。
暴雨如期而至。
……
骤雨初歇。
迟未晚强撑着酸爽的身子坐起身。
感受到身上的不适感,迟未晚有些茫然和恍惚。
突然她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有陌生的气息传来。
“别闹,乖一点。”
男人的低声呓语让迟未晚瞬间羞红了脸。
她不敢细看,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男人伏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迟未晚脸上的绯色加重,眼尾的红痣仿佛要滴出血来,为她清纯的面容增添了媚色。
昨天的事情突然在她脑海里重现,迟未晚想到那恶心的一幕,脸上刷得失了血色。
昨天二叔说给她安排了相亲。
迟未晚不敢拒绝,长期以来的服从让她无法说出“不”字。
她原本想着去吃个饭也没关系,到时候和对方说明原因,好聚好散就行。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二叔给他们安排的相亲地点竟是酒店。
迟未晚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儿。
可是,对亲人的信任又让她重新卸下了防备。
那是自己的亲叔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伤害自己呀。
虽然这样想着,迟未晚还是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包厢装有摄像头后心彻底安定下来。
她等了半个小时,相亲对象才姗姗来迟。
矮胖的男人穿着不合体的西装,衬衫领子皱巴巴的和外套揉在一起。
红肿的痘痘布满他肥腻的脸,可能是有些痒,他伸手挠了挠,一颗成熟的痘痘裂开,黄褐色的液体瞬间流出。
男人摸到了,不在意地往西装下摆一抹,又抬手用衣袖擦掉涌出的脓液。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迟未晚眉头紧皱。
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已经到喉咙口的呕吐就再也控制不住。
虽然以貌取人不太礼貌,但这人的长相好像……更不礼貌。
迟未晚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伤害到了。
男人注意到迟未晚的视线,自我感觉良好地露齿一笑。
脸上的肥肉堆叠在一起,刚刚破掉的痘痘再次被挤压,流出的液体下滑到男人下巴,留下一条令人恶心的痕迹。
迟未晚“咳咳”两声,勉强将“yue”咽回腹中,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男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迟未晚对他的不喜,他自信满满走近,腰上的肥肉也随着他的步子一duang一duang的。
他伸出右手,作势要和迟未晚握手,声音沙哑语调轻浮。
“美女你好,我是秦刚,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啊,就是妆有点浓,我不喜欢。”
迟未晚扯了扯嘴角,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躲开了那只刚摸过脸的手。
秦刚的盲目自信和不尊重让迟未晚眉头皱得更紧。
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多说,只想赶紧离开现场。
她怕继续待下去,会把去年的饭都吐出来。
迟未晚起身,视线落在餐桌上,维持着礼貌开口。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完她就想出去。
秦刚突然面色大变,眼神凶狠,伸出双手想要抱住迟未晚。
“走?去哪儿?姑姑姑父已经将你许给我了,你就是我的女人,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迟未晚眼疾手快避开秦刚的手。
听到姑姑姑父这个称呼,再想到男人的自我介绍,姓秦。
和二婶一个姓!
“你是秦秀华的亲戚?”迟未晚不敢置信,说出的话都在颤抖。
“对啊,秦秀华是我姑姑,她什么都听我的。所以你今天别想跑,你跑了我也能叫姑姑把你送我床上去!”
迟未晚只觉得心里发凉。
虽然二婶说话难听,但她只以为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
迟未晚想从桌子另一边绕过去,跑到门口。
突然腿一软,一股燥热在身体里乱窜,迟未晚不受控地“嘤咛”出声。
秦刚看到这,猥琐地舔了舔唇,嘿嘿一笑。
“嘿嘿你今天是跑不掉的,这药可是姑姑花大钱买来的,不嗯哼你别想活着出去!”
男人边说边挺着圆滚滚的腰腹靠近。
迟未晚心里涌上绝望。
但是她仍然寻找着时机,趁秦刚不备,抬起膝盖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一顶。
“啊——”
杀猪般的尖叫响在房间,秦刚满脸痛苦地捂住下身。
迟未晚趁机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的力气到底太小,没一会儿秦刚就缓了过来,大叫着在迟未晚身后穷追不舍。
男人身形臃肿,跑起步来也笨拙不堪。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是跑不过迟未晚的。
但现在迟未晚中了药,浑身的力气在消退,欲望更是不断占据她的大脑。
眼看马上就要追上她。
就在这时,电梯恰好在迟未晚面前停下。
她强打起精神关掉电梯门,并按了最高楼层的按钮。
看着秦刚的身影渐渐在门缝里消失,电梯往上升,迟未晚终于放下心来。
电梯停下,迟未晚看到最近的一扇门半掩着,她无知无觉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却被地上的不知名物体绊倒在地。
窗外雷声不停。
英俊高大的男人满脸痛苦地抱着头,手上青筋暴起。
被迟未晚压住的瞬间,他凭借本能将人反擒在身下。
迟未晚被欲望控制,终于碰到能让她好受的东西,疯狂地贴了上去,嘴胡乱地在男人脸上亲着,似乎想要攫取什么。
两具炽热的身体抱在一起,都丧失了理智。
回忆至此,迟未晚慌乱穿上衣服,匆忙逃离了房间。
昨晚竟是她霸王硬上弓!
她有罪,真的。
——
傅淮舟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暴雨早已停歇。
他自然地往旁边伸手,却揽了个空。
人呢?
傅淮舟猛地坐起身,看到身上的红痕,确定昨晚不是一场梦。
女人眼尾的红痣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到她昨晚受不住哭的时候,泪水滑过红痣,却抬手安抚自己暴戾情绪的样子,傅淮舟抿紧了唇。
“陈风,查一下昨晚进我房间的女人。”
傅淮舟声音冷厉,听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的陈风确是胆战心惊,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女……女人?”他结结巴巴反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风暗自心惊。
但他很快恢复专业助理的素养,问:“对方有什么特点吗?”
傅淮舟听到这话,一颗红痣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眼尾有一颗红痣。”
顿了一下,傅淮舟补充:“哭起来……很好看。”
特别是那颗红痣,让他控制不住想要亲掉她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