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
裴钦寒把林芊芊带回老宅,关到了地牢。
底下人负责审问,让林芊芊不能停下说话,不能说无关紧要的话。
若有违反,就会挨一顿鞭子。
林芊芊起初还想装可怜,后面被打疼了,发现裴钦寒是真的不管她,才开始断断续续说起来裴御欢和裴浩昌的事。
几个小时熬下来,没给一滴水,还要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们吃好的喝好的,实在是一种煎熬。
终于她说要见裴钦寒,告诉他一个机密。
裴钦寒出现,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一通电话叫走。
电话那边,是警局的朋友知会裴钦寒说祈月出了事。
裴钦寒没敢耽搁,到了派出所就碰见受害者家属要刺杀祈月。
刀尖擦着他的后腰滑过,裴钦寒搂紧了祈月,将她死死护在怀里。
而祈月,无意识地拽紧了他的衣服,将他往自己方向带。
一个拥抱,由此产生。
快速的心跳在耳膜鼓噪,呼吸里都是裴钦寒身上的气味。
周遭的温度很冷,祈月心里却很热。
人呐,就是经不起这点生死考验。
看见不顾一切地替自己挡刀,祈月再难甩脸色,推开他的动作都没过去那么粗暴。
四目
相对。
祈月先别开目光,看先晕倒的人,“先把人送医院。”
警务人员帮忙把人送上车,祈月要跟着去,打算看一眼受害者。
裴钦寒想跟上,被后面探头的祈绍军叫住。
“女婿。”
祈绍军为了自己的命,不要脸的开始攀亲戚。
徐雅站在一旁,没顾得上大女儿祈霜越来越差的脸色,也上前巴结。
裴钦寒在路上知道了些情况,对这对奇葩夫妻更没好脸色。
他看一眼警察,“警官辛苦了,我们裴家一向奉公守法,没有这种违法乱纪的亲戚,我不认识他们。”
祈绍军急了,“女婿,你不能这么说啊,我们也是被人陷害的。你想想,我们再怎么样也是小月的生父生母,陷害我们,也是在陷害小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吗?”
这话一出,徐雅都愣了一下。
她心里门清,他们这件事还真的没有什么背后阴谋,就是他俩点儿太背,拿的药过去把人吃死了。
但看到裴钦寒松动的神色,她深知,只有搬出祈月,他们夫妻才有活命的可能。
“是啊,女婿,这件事要不是我们挡在中间,被害的人就是小月了。”
看到父母这副嘴脸,祈霜眼里滑过嘲讽,抿唇站在一旁不作
声。
后面还是沈家来了电话,说沈小宝找妈妈,催着她回去。
祈霜收了电话,当着众人道,“爸妈,我本来想接你们出去的,看来妹夫已经有了办法,我还要回去带孩子,就先走了。”
一口一个妹夫,也是很亲近。
裴钦寒对这家人的嘴脸看了个透,都是欺软怕硬的变脸怪。
祈霜一走,祈绍军就征求要跟裴钦寒单独说话。
等裴钦寒单独留下了,问他陷害他的人是谁,他又说不出来。
“上一个骗我的人,尸体已经火化了。祈先生——”
裴钦寒故意威吓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裴御欢搞的鬼,他表面上假装去了港城,实际上躲在暗处搞鬼,想要害我们。”
裴钦寒眼眸一沉,“我会去调查。”
夫妇俩面色一喜,“那我们今晚……”
裴钦寒起身,“既然你们是无辜的,我相信警察会给你们公正,今晚,你们就听警察的吧。”
听警察的,只会把他们拘留在这里受冻。
裴钦寒临走,还当着他们跟警察说,“这两位都是我的长辈,我们裴家最是遵纪守法,还请警方好好调查,不要让犯事的人逍遥法外。”
祈绍军和徐雅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害怕。
另一边,祈月跟着方才晕倒的女人到了医院,才知道她先生姓孟,刚从急救室出来,面临着瘫痪的风险,家属不能探视。
两口子没有孩子,相依为命几十年,感情很好。
所以孟太太一时不能接受现状,想要找祈绍军算账。
这会儿半夜没什么人在医院走动,孟太太挂上水人睡了一会儿。
祈月刚托了点医院的关系,和孟先生那边的主治医生联系上,了解了病情,连夜请了两个协和的医生过来会诊。
大家统一的看法是,孟先生还有救,但二次手术的风险太大,不仅需要医生有着高超的医术,更需要家属的支持。
因为,签字同意,或者不同意,都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
如何说服孟太太成了难题。
会诊结束,祈月委托医院做孟太太的工作,落在最后边。
等她出来的时候,刚刚会诊的医生都走在前,有人指了指她的方向,“祈小姐,你老公来找你了。”
说话的医生不是本地的,只是对裴钦寒和祈月的关系有所耳闻,并不知道他们离婚。
祈月抬头,看到走廊上的裴钦寒。
两人眼神碰了一下,后者好整以暇,眼角轻折,笑容有点揶揄。
祈月尴
尬地咳了两声,想解释说不是老公,但裴钦寒已经先跟那些人搭上了话,“大家辛苦了,我准备了一些宵夜,还请大家赏脸。”
祈月:“……”
就这样,裴钦寒靠着一顿豪华大餐,混在了一群医生里。
大家看破不说破,让他俩单独坐一块。
同僚们不时跟祈月搭话,裴钦寒就坐在旁边,袖口半挽,指骨分明的手替她剥虾。
安静,但又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祈月有点分身乏术,好几次被辣到,转头找水喝的时候,裴钦寒已经拿着豆奶喂了上来。
大冬天的,还是热的。
旁边的人起哄说,“裴先生和祈医生真恩爱,好羡慕!”
“裴先生故意请我们吃狗粮。”
年龄稍大的不跟他们打趣,跟裴钦寒以水代酒,敬他和祈月,“祝你们白头偕老,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裴钦寒喜欢听好话,坚持要起身走一个。他不用手术,可以喝酒,拿了瓶白的,给祈月倒饮料,非要回敬人家。
祈月脚趾扣地,举着杯子的时候,有一种新郎新娘结婚敬宾客的错觉。
两个离婚的人这样,太奇怪了。
她没忍住,开口道,“其实,大家误会了,我和裴总已经离婚很久了。”
气氛一瞬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