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放下电话,回头看到顾敬珩微微下沉的脸色。
他一身浅杏色休闲服,坐在白玉色沙发里,更衬得人面如冠玉,温润端方。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在祈月出声之前先起身,避开了她的眼神,“你脸上的伤痕需要处理,我去拿医药箱。”
说完就匆匆出了房间。
谢小五看他出来,有些同情的看他,“老顾……”
安慰的话他还没说,顾敬珩就笑了笑,拍拍小五肩膀,“我没事,小月叫我帮忙她擦药。”
“噢噢。”谢小五茫然的点点头。
顾敬珩低头下楼去找医药箱,呼吸都有些不畅。
这么些年了,他喜欢祈月的事,周围人都知道。
可祈月对他不来电,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提着医药箱上楼,顾敬珩重新回到祈月房间,看了看她
脸上肿起来的地方,给她涂了消肿的药,又叮嘱她早点休息,看着她躺下才离开。
祈月:“谢谢。”
顾敬珩收拾医药箱的手一顿,双眸深情的看着祈月,“小月,我想听到的不是谢谢。”
“师兄……”祈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在游轮上选择了裴钦寒的时候,就对顾敬珩造成了伤害。
当年她更是绝情到听到人家的表白后,让顾敬珩不准喜欢她。
顾敬珩轻叹了一口气,温柔的伸出手想摸祈月的头发。
但祈月后缩的动作让他心头一滞。
他苦笑了一下,“你休息吧,别多想,今天这件事我不会怪你,怪只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关你的事。”
顾敬珩愣了一下,“你的事,就是跟我有关。”
祈月:“……”
她和顾敬珩认识这
么多年,很少见他这么霸道的讲话。
可她刚刚说不关他的事也没有别的歧义。
顾敬珩看祈月咬唇瞎琢磨的样子,又放松的笑了笑,“你啊,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到乡下是什么样子?”
祈月眨眨眼,接过他递过来的中药,闷头喝了,苦着脸问,“什么样?”
顾敬珩拿着纸巾给她擦嘴,一点一滴,细心又温柔。
像哄小孩似的,又给她塞了颗话梅糖,回忆道:“你小时候自闭症,对外界什么都不关心,只跟着奶奶后面跑,像个跟屁虫。别人逗你,你就要欺负回去,把小五摁在地上揍。”
“怎么可能,我对小五很好的!”
祈月为自己申辩,脸上笑意渐浓。
顾敬珩守在她床边,继续说,“还有养老院的大白鹅你记得吗?我和苏绵小五看到它都超级害怕,只有你,被咬了也
不哭,追着鹅撵,捉着它的脖子提到食堂,也不说话,只让阿姨给你把鹅扔到大锅里。”
祈月笑得腮帮子都疼了,想起小时候,她眼底闪过一丝幽暗。
别看顾敬珩说起她小时候多有趣,其实那个时候,她对外界的一切都缺乏正确的感知。
除了救她的奶奶之外,其他人都是坏的,无关紧要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别人漠不关心。
谢小五和苏绵年龄和她相差不大,不能理解自闭症的病,一开始是不喜欢她甚至排挤她的。
只有顾敬珩来了以后,对她特别温柔。
总是在她把自己锁在小黑屋的时候,第一个去找到她,抱她出来。
祈月想到这些,对顾敬珩的眸光都温柔了几分,“师兄,我已经没事啦,你今天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
“小月,”顾敬
珩抱着医药箱,诚恳道,“不要对我的爱意有包袱。不管有什么事,我希望能跟你站在一起,共同面对。”
顾敬珩是有心理包袱了,今天的事,他知道的内情不多。反而是裴钦寒处处占尽先机,跟祈月相互配合。
“我知道了。”祈月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好在顾敬珩也不逼迫她,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祈月一个人愣了一会儿后才起身,找了棉签,到浴室去上药。
裴钦寒的话又在耳边跟魔咒似的萦绕,祈月擦药的时候,分明能感觉到那处的红肿疼痛
“嘶……”
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赌气的把药扔到了垃圾桶,缩回了床上,把被子拉得高高的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被人看了去。
她现在的样子,要多娇媚就有多娇媚。
难以想象,她揪着裴钦寒说要的时候,有多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