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钦寒和祈月一个车。
严青自己开车,副驾驶载着庞兆。
庞兆身上中了两枪,上车前祈月交待过不要让他睡过去。
严青一路上都在找话聊。
“小庞。”
他一派熟络的口吻,刚开口就被庞兆瞪了过来。
庞兆公事公办,“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扰他休息。
庞兆干咳两声,看着前面裴钦寒的车,八卦起来,“你跟在祈小姐身边,知不知道祈小姐对我老板什么态度啊?”
“不知道。”庞兆皱着眉,不打听雇主的私事,是他当保镖的素养。
更何况,他在三年前就受雇于祈月,却一直没见过她,只是私下有事的时候会给他发信息。
“啧啧。”严青咂着嘴,表情写满夸张的鄙夷,“我还以为你很受重用,没想到你什么都不清楚。”
庞兆不理他。
严青继续聒噪,“你看看我,我可是裴先生身边的大红人,他什么事我都知道。”
闭目养神的庞兆突然睁开眼睛,冷不丁说了一句,“他在祈小姐之前有几个女人,你知道?”
严青:“……”
严青答不上来,于是就怼庞兆,“你怎么这么闷骚?连老板结婚前的故事都知道,那你告诉我,祈小姐在结婚前有几个男友?”
连上蓝牙耳机准备安排严青做事的裴钦寒还没开腔,就听到了严青和庞兆说话。
裴钦寒:“……”
严青还不知道这茬,逼问庞兆。
庞兆冷嘲热讽,“祈小姐从一而终,只有裴先生一个初恋,不像有的人,始乱终弃,出了烂摊子还要祈小姐帮忙收拾。”
“你这……这……”严青觉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庞兆说的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唯一的听众裴钦寒沉默了又沉默。
原来他离婚的事,风评这么差!
祈月就坐在他身边,拿了一个抱枕挡在两人中间,故意跟他拉开距离,同时闭目养神并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裴钦寒看着她的脸,莫名有些讪讪。
他心里郁结,将本就被崩坏的衬衣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
似乎这样就能喘过气来,免于自己内心的自责。
耳麦那边严
青和庞兆还在争执,数落了一堆裴钦寒的不是,裴钦寒听得眼皮直跳,沉声喊道:“严青!”
严青:“卧槽!”
耳麦里突然出现的boss声音,把严青吓得不轻,方向盘都差点没拨稳,还是庞兆伸手过来拉了一把,才扶正了方向盘。
严青捡起耳麦,就听见庞兆很不悦的嗓音,“看路。”
“老板……”
“刚才的事过后跟你算账。”裴钦寒没空跟严青计较,“裴御欢醒着吗?”
严青手忙脚乱的找手机,手机一直在通话中,另一边是后头绑裴御欢的车。
“醒着。”电话里的弟兄回答。
裴钦寒抬头看了看窗外医院亮起的霓虹灯,寒声道:“醒着就好,老爷子在急救室多躺一个小时,就切他一根手指,把话也带给裴浩昌,让他立刻滚过来!”
裴浩昌不是别人,正是裴御欢的父亲。
裴钦寒不信,自己儿子对自己老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裴三叔一点不知情。
十分钟后。
裴钦寒和祈月到达急救室门口。
整个楼层里三层外三层
都是裴钦寒安排的保镖。
医生等到裴钦寒过来,看着他有些眼神不善,直接把目光放在了祈月身上,“这位小姐,您是患者的什么人?”
祈月想说孙女,被裴钦寒抢先,“孙媳。”
医生让祈月跟着他到旁边讲话,在裴钦寒要跟上来的时候睨了他一眼,“这位家属原地站着就好。”
到了旁边跟裴钦寒拉出一点距离后,医生沉重的表情给了祈月很不好的预感。
“老人家颅骨凹陷性骨折,身体多处伤痕,手腕和脚腕都有勒痕,小姑娘,你爷爷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医生又回头看看裴钦寒,压低了嗓音说,“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祈月听着爷爷的病情,知道医生肯定会怀疑家里有人虐待老人,她解释了一番,说清楚裴钦寒和爷爷的关系,焦急的翻着手机通讯簿,“爷爷需要开颅是吗?脑神经方面的专家,我认识一个,需不需要我把人请来?”
祈月过于疲惫的神经此刻紧绷着,有些语无伦次,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自己上手术台。但她在脑神经方面的经验不足,不敢贸然手术。
医生看
她年纪小,也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只说,“我已经电话联系我院的脑科主任,还有大概二十分钟,你们先签一下手术同意书吧。”
裴钦寒这时候上前,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祈月的肩膀上,“有什么困难吗?”
祈月皱眉抬头,“爷爷需要开颅手术。”
医生解释,“如果你们能请到更好的医生,我们院方也乐于配合。”
祈月当即试着拨打了一个电话,一分钟后,她皱着眉放下手机,“袁院士去了外地。”
“袁老?”医生诧异了一下,再次打量祈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认识医学界最牛逼的脑科大夫?
裴钦寒同样惊讶,但现在不是表露这些的时候,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来处理。”
“除了袁老,还有别的医生吗?”裴钦寒问医生。
医生思索了一下,又有些为难道:“有一个,但是这位周院士已经提前退休了好几年,应该不会再出关了。”
“她是我奶奶。”
裴钦寒正要开口,就听祈月这么说。
他眼底的震惊,再也没能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