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抬头,看清楚来人。
竟然是裴钦寒!
他来做什么?
他还会管这种闲事?
沈延不敢置信。
“裴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沈延仗着两分醉意,还敢质疑。
封行朗摸了摸脖子,还好,他向来不是这种不识时务的人,保得住自己的脖子。
沈延就不一定了。
“宽吗?”裴钦寒冷声反问。
面如修罗,可怖的神情里凝着三分讥笑,完全不把沈延放在眼里。
祈月对裴钦寒的到来并不意外。
毕竟封行朗这个喜欢看热闹的在,多半也是他把人叫过来的。
可裴钦寒会大动干戈就让她惊讶了。
裴钦寒这会也扭头看她。
两人对视了一眼。
祈月看不懂他的神色。
就见裴钦寒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祈月:“……”
大热的天。
空调都不够制冷。
她穿了个裙子还嫌热,给她盖什么衣服?
“不……”祈月想要给他爪子撂开。
撂了。
撂不动!
裴钦寒眼含警告盯了她一眼,语气温和的问,“你没事吧?”
祈月下意识想摇头。
沈延是犯贱,但也从来没在她这里讨到好处。
然而裴钦寒又盯她一眼。
祈月摇头的动作变成了点头。
沈延看着两人,后背发寒。
他让祈霜多方打听,没听说祈月跟裴钦寒好啊?
不都说他们俩还有过节吗?
一定是裴钦寒想借故整治他!
欺人太甚了,沈家也不是什么末流之辈。
“裴钦寒,我跟我妹妹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应该管不着吧。”
沈延找到了理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跟裴钦寒拉开距离。
论武力,裴钦寒刚刚那一拳一脚,打得不轻。
他好像打不过。
裴钦寒一听他的话,挑眉,“妹妹?哪门子的妹妹?”
音乐嘈杂。
舞池里蹦迪的人一半过来围观。
谢小五和许如歌在一边喝了两杯,也探头张望。
“我老大不会出事了吧?”谢小五放下酒杯猛地起身。
许如歌动作更快,挽着袖子就要冲过来。
谢小五眨巴眼睛,看她背影在前,帮她拿上沙发上的包跟过来。
果然一过来就看到裴钦寒沈延等人把祈月围在中间。
有人在录视频。
祈月把裴钦寒的衣服罩在了头上。
她答应过祈霜帮忙,要是被录到和沈延同框,她可解释不清楚。
说起来祈霜,她对这个姐姐也还算好感。
但现在吧,都被这个未来姐夫败坏完了。
能找这么个人渣,祈霜也不是什么精明人。
裴钦寒看到祈月动作,不动声色走在她面前把人挡住了,他给封行朗使了个眼色。
封行朗
退开直接给酒吧老板打了电话。
沈延看到围观的人多,底气上来了,“这跟裴先生无关吧?”
“我说有关,你又能怎么样?”
裴钦寒轻飘飘一句话,要多霸气有多霸气。
沈延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他于是转向祈月,“小月妹妹,你说句话。”
祈月裹紧裴钦寒外套,一动不动。
除非她傻,才会帮沈延讲话。
“又是你?”
许如歌这会拨开人群看到了沈延,表情很不好。
沈延也看到她,再看看祈月,“你们认识?所以昨天是你做的局?”
他上前要质问祈月,裴钦寒挡在中间。
谢小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许如歌,“昨天发生了什么?”
许如歌指着沈延,“他,东耀集团的三公子,昨天藏在女卫生间被抓包还死不承认,现在还有脸在这里骚扰别人!”
“你有什么证据诬陷我?”沈延反咬一口。
反正酒店厕所没有监控,祈月也不可能真的不顾她和祈霜的姐妹情站出来指认他。
她们说什么,只要他不承认,就不是他做的。
“证据?你要证据是吧?好啊,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去调监控!”许如歌握着手机就要打。
沈延看着人越来越多,想着裴钦寒在,再争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理了理衣服要走,“不可理喻。”
谢小五上前拦住他。
裴钦
寒却摆摆手,“让他走。”
谢小五没明白。
许如歌也奇怪,这人是谁?
等酒吧老板被封行朗叫过来了,把客人都请出了场,连包间里的人都被清走。
大家一听是裴钦寒包了场,都愿意卖个面子。
唯独沈延和他的朋友被堵在了包房里不准出来。
裴钦寒跟许如歌认识了一下。
许如歌把昨天沈延死变态跟踪祈月进卫生间,还把祈月弄哭的事说了。
裴钦寒听到祈月哭了,握着酒杯的手指青筋突起,面色微澜,“他碰你哪儿了?”
“没碰到,我把他裤子割了。”祈月淡定回答。
许如歌摸了摸鼻子,“是你做的啊。我以为是他暴露狂。”
两个女人都很淡定。
谢小五和裴钦寒不行。
谢小五直接冲向沈延包间,“王八蛋!”
得把祈月逼成什么样,她才会拿出柳叶刀割破沈延的裤子。
谢小五一进包间,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沈延脑门上招呼。
沈延歪头躲过了,却没抵得住裴钦寒砸过来的烟灰缸。
砰——
“啊啊啊!!你们!杀了人!”
沈延嚎起杀猪般的叫声。
裴钦寒和谢小五对视一眼,两人左右开弓,痛扁沈延!
沈延的朋友就在旁边看着。
封行朗还让其中一个举着相机把场面录下来。
“别动,就这个机位,好好录!”
“呜呜呜是!”女人吓哭了,但她不敢动啊。
往常都是沈延带着她们在外面横,东耀集团沈家就是她们的仰仗。
哪里见过沈家少爷被其他人打的道理?
如果是裴钦寒仗着他的地位可以动手。
那另外一个年轻人又是仗着什么?
许如歌端来一小盘花生米,拉着祈月到包间门口。
祈月欣赏完了沈延被打的样子。
八分痛快。
有两分,却是不解。
她从未见过裴钦寒这样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么些年,哪怕见他为她情绪波动一次,她也不至于心灰意冷到离婚那么决绝,连他给的钱都不想碰。
人的心死了就很难活过来。
但她还是鼻酸。
从前她想得到一丝偏袒的时候,他连余光都不肯给。
如今这又算什么?
裴钦寒那边停下来。
包间里格外安静。
头顶泛白的射灯照下来,他身上衬衣凌乱,长腿倚着墙,眼神追着祈月的方向。
他漆黑眸底藏着的温柔缱绻,突兀又浓烈。
祈月看着他,露出几分讥讽的神色。
她将外套脱下放在了地上,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裴钦寒看着她的背影,也什么都没有说。
只觉得心口紧紧一窒。
“把人送回沈家,就说,沈老爷管不好儿子的话,裴家也不介意帮忙处理垃圾!”
他吩咐完,跑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