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钦寒这么直接。
祈月也不跟他再装下去。
汉德医生朝她投来求证的眼神时,祈月表情坦然。
“您好,我是汉德医生。”
汉德自我介绍简短,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裴钦寒目光始终盯着祈月。
祈月这才对他颔首,表情平静,“真巧。”
随后继续跟汉德医生聊天。
她说着德语,语调轻柔,有种特别的味道。
有的生僻词汇,裴钦寒甚至没听懂什么意思。
只是大概知道,他们在聊一些医学上的问题。
裴钦寒感到意外。
她还懂这个?
苏绵在旁边杵着,尴尬地抓了抓脸,“那个,裴先生,公馆还在修缮,一楼很多人都可以进出,我带您到楼上休息吧。”
“帕莫拉夫人呢?”裴钦寒说着,顺势坐到了祈月对面的沙发上。
他的余光瞥着那个女人。
这才注意到,离开裴家,她似乎过得很滋润。
人看起来很精致。
和从前在裴家,整天穿着围裙在厨房和花园打转的主妇模样,判若两人!
意识到这一点,裴钦寒心里莫名有些别扭。
苏绵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看裴钦寒的样子,还不知道祈月就是公馆的主人。
她想了想说,“夫人今早起来很不舒服,已经有专人陪同她去
市里住院了。”
然后跟裴钦寒一再致歉。
毕竟,裴钦寒过来选马,有一半动机是冲着跟庄园主人交流生意经来的。
裴钦寒表示遗憾。
“哈哈,是吗?”
祈月和汉德医生的笑声不断从耳边传来。
裴钦寒看着佣人端过来的咖啡,眸色深沉,面色不辨喜怒,却不断往周围的空间释放威压。
最终汉德医生没待多久,起身离开。
祈月跟上送他。
礼仪周到。
裴钦寒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前妻的背影。
她穿着紧身衣裤,身材非常好,从背后看已经足够美貌。
他以前没见过她这一面。
两人出去了,苏绵才觉得大厅里的空气缓和了许多。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是祈月给她发消息:不要让裴钦寒知道我的身份。
苏绵回:“那我怎么解释你和汉德医生出现在这里?”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
苏绵:“……”
“怎么了?”
裴钦寒看着苏绵为难的表情,主动问起。
苏绵扣着手机,跟裴钦寒商量后几日的行程。
近两天的天气都不怎么好,裴钦寒把选马的时间推往后天。
文特助适时问起,“帕莫拉夫人的病要紧吗?方不方便我们去探视?”
只有他们三个人在
,都说起了汉语。
苏绵常年在d国,说汉语的记忆还是在江城,难免带点江城的口音。
裴钦寒立刻察觉,眸光若有所思地转向窗外。
方才祈月和汉德医生坐过的那面落地窗前,再一次映上两人的影子。
祈月跟汉德医生要往马场的方向走。
裴钦寒刚从那边回来。
他好奇问道,“刚刚那位汉德医生是马场的职员吗?”
“啊?不是的,他是汉诺威大学的医学教授,跟我们常有往来。”苏绵没说病马的事,免得顾客担心。
文特助问,“那我们少夫人……”
他话还没说完,裴钦寒一扫眼,赶紧改了口,“那姜小姐她是你们的客人?”
文特助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非常的牛的大人物才能当帕莫拉公馆的客人。
苏绵顺水推舟,给祈月编了一个身份,“不是的,那位姜小姐是汉德医生的同伴。”
对,同伴。
比说成公馆客人,或者来选马的顾客要好得多。
“那他们是去马场骑马吗?”文特助好奇。
苏绵:“应该是的。”
裴钦寒莫名有些烦躁。
看样子,那位医生确实是姜花的相亲对象了。
他无权干涉,但又总想起爷爷的嘱托,要他帮忙看看对方的人品。
“我可以去看看吗
?”
裴钦寒突然询问。
苏绵咽下口水,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看、看什么?”
裴钦寒已经没有耐心地起身。
文特助来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完,“刚才在马场没怎么看,我们打算再去看一遍,方便吗?”
在苏绵眼里,裴钦寒就是一个行走的钞票,她当然得点头。
于是,三人再次回到马场。
刚好看到祈月和汉德医生一起从马厩出来。
两人都穿了蓝色的防护服,祈月的头发被衣服勾住,只能转过身让汉德医生帮忙。
汉德看见了裴钦寒三人过来,而祈月背对着并没有发现。
她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汉德教授。”
“我很乐意效劳。”
汉德眉眼深邃,瞳孔是玻璃蓝,长得白净又帅气,年龄没过三十,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
防护服的绑带在背后。
汉德帮祈月脱掉防护服的动作,就像从身后抱住了她。
裴钦寒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扎眼。
他自己都未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冷飕飕的,“他们在做什么?”
话是问苏绵的。
苏绵还没反应,裴钦寒已经上前。
祈月转身跟汉德道谢,就看到裴钦寒阴沉的脸色,她再次朝他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走。
“我们谈谈。”
裴钦寒叫住
她。
祈月微笑,“裴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还在怨恨我?”裴钦寒问。
祈月从容回答,“不怨,也不念。”
裴钦寒皱眉。
清俊的面容浮现一抹犹豫。
姜花一定是太恨他了,所以才会这样强装坚强。
毕竟,她爱了他三年。
这么想,裴钦寒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说,“你没必要这样。”
生怕她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裴钦寒下意识补的一句,“爷爷知道你来d国,让我带了话给你。”
祈月看着裴钦寒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
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最常说的就是,“爷爷说让咱们一起……”
现在,用爷爷来当挡箭牌的人变成他了。
真是讽刺。
汉德医生看祈月脸色不大好,体贴的站在她旁边,低声温柔的问,“需要我帮忙吗?”
在他眼里,裴钦寒这种行为就是在纠缠前妻。
以裴钦寒的自傲当然不会这么觉得,还会觉得汉德碍眼。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裴钦寒伸手,将祈月拉到身后。
祈月差点踉跄摔倒。
他却毫无察觉。
祈月马上甩开了裴钦寒,转头对汉德说,“汉德医生,您先走吧,我们改天再见。”
改天见?
裴钦寒脸色更加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