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龄的印象里,书店都是亮堂的,阳光透着玻璃窗洒了下来温暖又明亮。
书架的旁边摆了些桌子,桌子上是插花,靠背的还有软枕,还有舒缓的音乐播放的。
他从小熟悉的书店都是这样的,因此,他认定所有的书店都理应是这样的。
没想到,海城给他的第一关就这样摆在了眼前。
钟安龄在书架前游走着,看着学习资料。
索性,虽然这里的硬件设施设是比不上的,但是资料都还是时兴的。
他挑了几本,心中暗衬着,回头可以让妈妈托人在市里买了邮回来。
付完了帐,他撩起了帘子。
看见不知道何时也已经蹲在地上的谢毛毛,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正被情节吸引着傻笑。
“走了。”他轻轻的推了推谢毛毛。
“噢噢。”谢毛毛抬起了头,“等下,我要借这本漫画书回去。”
“不行。”钟安龄突然说道。
“为什么啊?”谢毛毛怀里抱着书,警惕地看着他。
“你能保证你晚上不会熬夜看它吗?”
“我不能啊,但是我想把它看完。”谢毛毛笑着:“你放心,我看书可快了,一会儿就看完了。”
“好吧。”钟安龄不为
所动,“那你在这里看完吧,我等着你。”
他生怕谢毛毛接回去了以后,看上了瘾。
谢毛毛看他一脸坚持,又重新了坐到了地上,投身到了漫画书的世界里。
钟安龄望了望四周随手地抽出了一本书翻了翻。
不知道被多少人借阅过,书已经破破烂烂的,不过还好没有缺页,勉强能看。
翻了几页,钟安龄就皱起了眉。
写的多是些陈词滥调的爱情故事,充满着交揉造作,他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
看着谢毛毛低着头,一脸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爆笑。
但是周围的人都充而不闻,他抽出了一本漫画书来看。
故事构造的还可以,但是漫画的线条看起来制造的十分粗糙,排版也极其的混乱。
不知道谢毛毛到底是怎么看下去的。
他摇了摇头,耐心的等着谢毛毛翻完了一本漫画书。
“可以走了吗?”他问。
谢毛毛点了点头,飞快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望着钟安龄不解的视线,她顽皮的笑了笑:“忘了告诉你了,这本书是连载的。”
“……”
两个人回到了家之后,原本应该分道扬镳的。
但是钟安龄想了
想,跟着谢毛毛来到了她家里。
“你跟着我干嘛啊?”谢毛毛虽然心中有些欣喜,但是还是问。
已经洗完衣服的谢妈妈正擦着手,“安龄今天中午在家吃饭吧,阿姨煮米饭。”
“不了。”钟安龄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谢毛毛借了几本漫画书,我怕她看上瘾耽误学习。”
谢毛毛没想到他是来告状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这样啊!”她的脸蛋鼓鼓的,有些生气。
“我是为了你好。”钟安龄认真的说:“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考上好的学校啊。”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作为一个好哥哥,必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谢妈妈失笑:“好,我会盯着她的。”
“嗯,阿姨再见。”钟安龄挥了挥手,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演变到最后的结局是,谢妈妈在临睡的时候把她的漫画书给收走了。
谢毛毛只能满含郁闷,早早的睡了。
节假日很快的就过去了,周一上学的时候,谢毛毛的放假后遗症就犯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困的睁不开眼。
钟安龄主动地放慢了脚步,小心地看着她。直到一
阵冷风吹过来,从她裸露的脖子钻进去。
顺着肌肤钻进了体内,让谢毛毛冻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看着街上匆匆忙忙的行人,天色阴沉沉的。
冷风卷起了枯叶,在地上打了个圈。谢毛毛缩瑟了下脖子搂紧了自己的衣角。
冬天就要来了呀,她若有所思的。
那岂不是要放假了吗!她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
来到了学校,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几十个人的教室原本是很宽松的。
但是冷空气一来,门上挂上了帘子,窗户也紧紧地闭着。
呼出的哈气给窗户上挂上了一层霜,有靠窗的孩子出神的时候,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画着涂鸦。
隔着手指擦动的痕迹,外面的景色清晰了起来。
空旷的操场两边是光秃秃的树哑,冷风卷着白色垃圾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很快的落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窥探,冬天来临的脚步慢慢的加快了。
它率先派出来的先锋,狂风夹杂沙粒还有小石块,拍打着窗户。
吓得孩子缩回了头,急忙专心致志的摆正了自己的姿势。
老谢给谢毛毛买了新的围巾,粗毛线织成的,左右两边各缀着一个小
毛球。
谢毛毛拿在手里不停的揉着,看着它被自己揉出了些毛丝,她爱不释手的。
等到隔天再带着围巾去上学的时候,谢毛毛到了教室也不舍得脱下。
在室内温度极高的教室里面,她愣是被热出了一头汗。
教室里面的温度正好,有数学老师的话,像是催着人赶紧睡眠一般。
谢毛毛有些困顿的看着数学老师一张一合的嘴巴,视线开始变得游离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头上传来的一阵疼痛给惊醒的。
谢毛毛捂着头,对上了数学老师警告的视线。
她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数学书上残留着可疑的水渍。
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谢毛毛顶着头上的红印子,接受着钟安龄打量的视线。
“上课睡觉被老师拿粉笔头砸的?”钟安龄皱着眉头看着正中心的印子。
心想这准头是练了多久啊。
谢毛毛憨憨的笑了笑,“是啊,没关系的。反正都快要放假了嘛。”
这几日谢毛毛念叨的多了,就连钟安龄都开始留意离放假还有多久了。
南归的大雁排成了人字形整齐的消失在了天边,钟安龄收回了视线。
他在海城的第一个寒假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