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时心塞的不止沈言一个,简修身后的向南也正一脸苦逼的看着这两个火药味十足的男人,最后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十分自觉的一个人离开房间去打电话了,没办法,看这样子至少还得晚上一两个小时了,他得提前知会那边一声才行。
向南一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简修站在门口,许靳安坐在床尾处的椅子上,而沈言则是躺在病床上,隐隐的竟有一种三足鼎立的架势。
简修听到许靳安提起杜若笙,面色微微沉了沉,而后挑起嘴角嘲讽一笑,“至少我对杜若笙没有你对沈言的龌龊心思,当初你发给我的照片,我还记的清清楚楚。”
简修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在痛苦纠结的时候收到的许靳安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沈言睡的不太安稳,眉头也微微皱起,好似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当然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那裸露的肌肤与酒店白色的被子无不在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于不知该做何表情,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彻底击垮了他,他忍不住去猜测,是因为昨天他的爽约让沈言转投了许靳安的怀抱?或者她是为了报复他?又或者是她喝醉了许靳安趁人之危?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对着那张照片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后才机械的回复了一个字,“好。”
好,既然她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既然即使没有他也还有人陪在她身边,这样总比他背负着仇恨两难要好的多。
沈言……曾经我那么恨你,曾经我也那么爱你,为了让我们都不必煎熬,我会离开你,我会走的远远的。
认真说起来,那张照片才是他们人生真正的转折点,因为那张照片,他才会退缩才会离开,在国外的那三年,他曾无数次的想念着沈言,甚至于有一次深夜他没能按耐住思念,拨通了沈言的电话,只是……只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三年,他为了忘记沈言,从未打听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在他的想象里,沈言大概和许靳安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直到那部电影让他获得了影帝之后,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却能清楚的记得她是沈言的一个室友,就是当初在书店里对他叉腰怒骂的那个。
时间让她成熟稳重了许多,看到简修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吃一惊的表情,只是十分客气有礼的说了几句话,就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那样。
只是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提起了沈言,“其实当初你们分手真的挺让人惋惜的……你走之后许靳安也出国了,言言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后来更是跟我们断了联系,大概也是不想再记起过去那些事吧,前几天我看了国内的一部电视剧,居然在里面看到她扮演女三号,哈,也是没想到她读了四年的导演系,最后却成了一个演员。”
简修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只是那些压抑的思念,就好像被人突然撕开了一个缺口,如同决堤的河水再也堵不住。
而且……她没有和许靳安在一起,或许是她后悔了,又或许是她本就不是自愿的。
无论哪一种,他知道她的心里肯定都不会好过。
这三年,她过的一点也不好。
既然分开之后,他们过的都不好,那还不如在一起,即使明知是互相折磨,但至少苦中也会伴随着一点幸福快乐。
所以简修回来了,当国内各大娱乐公司向他发出橄榄枝之后,他没有选择最好的那个,而是选择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风华娱乐。
只因为,那里有她。
他可以不在乎她曾和许靳安在一起过,但那是基于许靳安不再出现的基础上,一旦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就没办法再去忽略那个让他痛苦的事实。
所以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沈言身边看到居心叵测的许靳安时,他没能忍住心中的暴躁,将那个所有人心中的刺摊开来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简修话一出口的瞬间,沈言的表情就迅速的僵住,她没想过简修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件事,如果许靳安没有解释过,那件事还会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根刺,如今被简修说出来,可想而知她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可简修……竟然没有一丝的顾虑,他真的完全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沈言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明明已经放下了,这一刻心却还是出奇的难受了那么一下。
许靳安听到简修的话倒是微微愣了一下,这件事他上次已经和沈言解释过了,他以为沈言会告诉简修的,可是如今看来……简修竟然还以为那天他们发生过什么。
他下意识的朝着沈言看了过去,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疑惑,他不太懂,以沈言对简修的重视程度来说,她不该不说的,除非……她已经不在乎了。
沈言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这三年她别的没学会,逞强却是学的很好,于是她只是朝许靳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当没有听到简修的话,这里毕竟是外面,她不想闹大。
许靳安看到沈言朝他笑了一下就低下头没说话,只是她不自觉收紧的手指却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他不禁抿了抿唇,心中有一丝心疼,过去他放在手心里爱护的人,如今在别人这里却变的如此隐忍。
于是他看向简修的目光也就带了些冷意,“简修,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欺负言言的?”
简修脸上也是一片冰冷,“她是我的妻子,我与她如何相处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许靳安突然暴起,挥着拳头就朝简修冲了过去,“你他妈的混蛋!”
然而到底两人之前有些距离,所以他的突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简修十分敏捷的就躲了过去,而后他冷笑了一声,“来的好,正好我也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说完他就反手一拳打在了许靳安的脸上,然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沈言都懵了,这是怎么了?说话归说话,怎么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她连忙跳下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许靳安!简修!都给我住手!”
然而她喊的再大声也没人听她的,偏偏她又不敢出去叫人,毕竟他们三个都属于公众人物,这种事要是被爆出去了,那可比他们打架严重多了。
所以无奈之下她只有试图过去拉,然而两个人打的起劲儿,她刚凑过去拉简修,就一下子被他用了些力气甩开,然后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在了地上,还刚好撞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刚好肩膀撞过去的,顿时就疼的她白了脸。
她这一摔倒是终于起了作用,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就从地上爬起来去扶沈言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简修的声音带着些紧张和懊恼,刚刚他没有注意,没想到会害的沈言摔了一跤。
“哪里疼?是不是受伤了?”许靳安的声音也带着些紧张,他没想到自己过来看个病而已居然也会弄成这样,他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了。
沈言缓过劲来了,也就没那么疼了,于是就摇摇头,“我没事。”
说完看了一眼许靳安和简修两个人挂了彩的脸,顿时又气的不行,“你们有病吧?多大人了还打架?而且打架就打架,做什么还偏往脸上打?不惹出点儿事儿就难受是吧?”
简修抿着唇没说话,只扶着沈言回了床上,然后检查了一下她的肩膀,发现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而沈言骂了半天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在听的,顿时更气了,“说你呢!想什么呢?一会儿你还有工作呢你不知道么?现在搞成这样你是要怎么办?”
简修抿了抿唇,“抱歉。”
听到简修这么干脆的道了歉,沈言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抿着唇道,“你跟我道什么歉?又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怕你们在我房间里打架给我惹麻烦。”
简修摇了摇头,“我说的是我不该伤了你。”
言外之意,对于打架的事,他没有一点儿后悔的意思。
而许靳安这时候就显得有点儿多余了,人家夫妻两个一副互诉衷肠的模样,他却只能杵在床尾抿唇看着,直到沈言看过来,他才赶紧开口道,“抱歉……今天是我的错,我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没想到……请原谅我。”
说实话,沈言真心觉得这件事儿不怪许靳安,实在是简修那几句话说的太欠揍了,要不是她不想闹大,她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而且现在不管怎么看,许靳安都比简修惨多了,嘴角破了,脸上其他地方也有淤青,总之一看就是被人揍了,惨兮兮的。
倒是简修,只有脸颊上有一点点的红肿,一会儿抹点儿药估计很快就消了,倒也万幸,应该不会太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沈言就不禁想到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曾打过一架,那一架有点儿不分伯仲的意思,这一架看起来却更像是简修碾压,她不禁暗戳戳的想着,他肯定是偷摸儿练过了,真是阴险啊……
总之,沈言看到许靳安这么惨,也生不起来气了,只能无奈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一会儿还得回剧组呢,你这样怎么见人?”
看出沈言真的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而且似乎对他的态度也没以前那么反感了,许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却又忍不住看了简修一眼,“那言言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以后要是有人再欺负你,你放心我还会给你报仇的。”
“……”那可真是谢谢了,前提是你得打得过啊!像你这么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打法,谁敢叫你?再被打死了谁来负责?
沈言也懒的吐槽了,挥挥手应付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许靳安走了,沈言看了简修一眼,然后把床边的药递了过去,“你这也就是肿了一点儿,擦擦吧。”
简修接过了药,一言不发的去了卫生间自己抹药去了。
沈言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没让她给擦药,否则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戳的他的脸更肿了。
好气呀,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呢?真是越看越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人喜欢的。
她自己坐在床上生着闷气,向南开了门偷偷摸摸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只剩下沈言之后,这才赶紧进了房间,一脸诧异的四处看着,“修哥呢?怎么就剩你自己了呀?”
恰好这时候简修涂完了药从卫生间里出来,沈言就朝着那边努了努下巴,“喏,这不是出来了嘛。”
向南一回头,看到简修的脸时,顿时就嚎了一嗓子,“修哥!你脸怎么了?!”
说着就冲过去要看,简修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了他,“没事,已经涂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向南听他这么说,再仔细看看似乎也的确没肿的太厉害,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然后转过头就忍不住朝沈言抱怨,“言姐不是我说你,生气归生气,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而且打人就打人,怎么能打脸呢?幸好你下手不中,不然我可真要倒霉了!”
沈言朝向南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你家修哥那么厉害,我哪里敢打他啊?行了,没什么事儿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打扰我休息。”
说完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个人不说话了。
向南看出来沈言生气了,顿时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看了简修一眼,发现简修站在那里看着沈言的沈言,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无措的表情,还真是神奇啊……修哥竟然也会有觉得无措的时候?
简修站在那里足足有一分钟,几次张嘴又几次闭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向南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