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望被老太太嫌弃,一时之间索性也不知道干些什么,既然池佑需要他帮忙,他就顺势答应下来。
哼次哼次帮着打了好几桶水,也没见着池佑说水够了,让他停下,反而一桶接着一桶将倒完的空桶放到他身旁,让他继续。
这让他疑惑了。
“池佑,院子里的海鲜不都泡了吗?怎么还要水?”
池佑小身子一顿,“三叔,你是累了吗?要是累了,我可以和你换的,还是我来打水。”
“不是,我就是好奇你们要这么多水干嘛?”
池佑掰着手指一一数给池西望听,“后院的自留地要浇水,这些海鲜要用水泡会儿去去沙,妹妹说身上臭臭想泡澡”
“停停停。”
池西望听的脑瓜子疼。
“你告诉我还需要打多少桶就可以了。”
“嗯”池佑掰着手指头算。
还没算明白,池霏插话到:“大侄子,给我也打两桶水,我也想泡澡!”
池西望无语:“这天还没黑呢!”
“又不是非得天黑才能泡澡!”
“家里还有客人在,你好意思一个人跑去泡澡吗?”池西望反问。
“对哦!”池霏一拍脑袋,“我和枣枣一起泡,不就好了吗!”
“枣枣雪儿家里有个超大的桶”
“”
池西望听后院传来池霏和池枣几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脑瓜子一抽一抽的。
看到从后院回来的周彦邦,他歉意的说:“我妹这性子让你见笑了。”
“你这话说的,是还没去后院看过吧,该是我谢谢你妹妹帮忙才对。”
要不是知道周彦邦和他们家关系好,换了人来,池西望都要以为人说的是反话了。
不过,听到周彦邦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两人顺利交接打水的活儿后,池西望向后院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使得一个个要跑去泡澡,客人还连声感谢的。
可真当看到后院情况的时候,池西望恨不得自戳双目,换双没看过的眼睛。
只见原本好好生生干净整洁的后院,此时东一块泥巴,西一块水渍。
除开池佑身上瞧着好点,只是衣摆和裤腿微微打湿。
其他三个小的,以小崽子为主浑身湿漉漉,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怕是会以为小崽子刚被人从河里捞出来!
那张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此刻更是不能看,也不知道几个小的是干了什么,小脸上全是泥巴,时不时拿着小脏手抹一把脸,脸上的泥巴晕染的那叫一个匀称。
池西望:
不是,他就跟老太太说话的功夫。
这小崽子怎么就能将自己搞成这样!?
还连带着周雪也是同样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难怪难怪周彦邦要感谢池霏的。
单给这两小姑娘洗干净就是一大活儿!
这一趟洗下来,池霏和小崽子想要趁机泡澡的想法,怕是要开天窗,没力气实现了。
不管池西望此时脑海中翻飞的思绪多么绝望,池霏在看见池西望的时候眼睛蹭的一下爆亮。
“三哥,将这小子洗白白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池霏果断将池舟推给池西望后,振臂一挥。
“枣枣!雪儿!跟小姑走,小姑带你们去洗白白!”
池枣踮着小脚跟上,“好耶!洗澡澡咯!”
周雪追上去,“枣枣姐姐,等等我~”
“”
“小姑,水都烧好了,在小厨房!”
“谢谢小佑啦!”
池西望听着池霏和小崽子轻松欢快的对话,站在原地和脏的看不清原本模样的池舟大眼瞪小眼。
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片刻后,池西望双手抱胸问道:“会自己洗吗?”
池舟点点头,“会。”
“那行,我去给你打水,现在也没人来后院,你就在这儿洗吧。”
池西望丢下话,不管池舟什么反应,迅速离开前去小厨房接水。
一桶热水,两桶冷水。
热了兑冷水,冷了兑热水。
兑好后,将脱光光的小子往盆里一丢。
池西望甚是满意的看着盆里开始自己洗白白的池舟。
看的溜达过来的周彦邦嘴角一阵抽搐,问道:“你确定这么脏,他自己能洗干净?”
池西望不甚走心道:“洗不干净,大不了我在打水让他多洗几道,池佑烧的水还剩挺多的。”
池舟:!!!
三叔这是想让他洗秃噜皮吗?
周彦邦正想继续说什么,就见池舟听完池西望的话,默默拿起一旁的毛巾,极其认真虔诚的一点点在身上搓。比之刚开始洗的时候不知道认真了多少倍。
他无言的抬起右手,默默冲池西望竖起大拇指。
可真有他的!
前院老太太在厨房忙活,不需要帮忙,也没其他什么活儿需要干的。
周彦邦干脆留在后院和池西望一起坐着看池舟洗白白。
顺便告诉他还有哪个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没洗干净。
周彦邦和池西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指指这儿,一会儿指指那儿。
池舟听的头皮发麻,忙的手忙脚乱。
眼见着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不会给自己洗澡了,而旁边指指点点的三叔和周叔叔肯定不会帮他。
他一把将毛巾丢到水盆,怨念的看向旁边悠闲坐着的两大男人。
“三叔,周叔叔,你们两个要是闲的无聊可以转过身去聊会儿天吗?”
“你们这样盯着我看,我都要洗不下去了!”
池西望一愣。
这小子这是被他们看的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池西望若无其事的看向周彦邦问道:“要不,咱坐那边去?”
周彦邦点点头。
跟着坐过去后,小声道:“咱俩这是被那小子给嫌弃了?”
“我是他三叔,他还能嫌弃我?”池西望反问完,肯定道:“那肯定不能,所以啊,那小子就是被咱俩看害羞了!孩子嘛,脸皮薄,理解理解。”
“是嘛”他怎么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周彦邦有些迟疑。
两人中途帮池舟换了一次脏水,再次坐下。
周彦邦随口找了话题道:“先前来找你的那个女同志,我好像见过,但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同一人。”
池西望随口道:“这地儿就这么大,说不准周哥你在什么地方恰巧见过,也不足为奇。”
周彦邦摇摇头,“我不是在这儿见过,是在我调来之前一次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当时有个女同志和人起了冲突,和今儿来找你女同志身形很是相像。”
“嗯?”
池西望好奇心被勾起。
“哥,要不你展开说说?万一说不准真是一个人呢?”
就是遇见的一场闹剧,池西望想听,周彦邦也不含糊的说了起来。
“起因我不是很清楚,但当时那名女同志和饭店收银的小姑娘起了冲突,两人打了起来,女同志叫了一个叫什么勇哥的人来帮她撑场子。
一帮子人来了后直接将人店给砸了。
老板受了无妄之灾气不过,立马找人报了公安。
结果钱人是赔了,但没过两天那个勇哥直接找人堵在饭店门口。
不为找事,只为出口气。
一帮子看着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往店门口一坐,谁家好人敢去吃饭,老板又是做的小本买卖。
时间一长,没生意,也就关了门。”
池西望:“勇哥?”
他记得上次姚倩来公安找他,问的人就是钱勇。
难道是一个人?
周彦邦见池西望沉思,笑着问道:“怎么你认识?”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我是在隔壁县见到的,那个叫勇哥的可是当地公安局的常客,后台关系老硬了,他现在应该不会跑来你们县了吧。”
池西望:“哥,你知道那个勇哥姓什么吗?”
周彦邦:
“没那么巧吧?”
说完,周彦邦见池西望神色认真,也收起笑脸认真回想。
“我记得好像是姓千不对反正是个很相似的读音,让我再想想啊”
池西望不经意开口:“钱?”
周彦邦一拍脑袋,“对对对,就是钱,钱勇!我记得当时那女同志喊过!”
池西望:
莫名读懂池西望震耳欲聋的沉默声,周彦邦不敢置信的问道:“难不成我见过的那女同志,还真跟今儿来找你的那名女同志是同一人!”
“那还真是缘分呐”
“不过,兄弟听哥一句,别和那女同志沾上关系,摊上就是个甩不开的麻烦事儿。”
“你看那家被弄倒闭的私人饭店老板就知道了。”
池西望严肃应道:“哥,我知道的。”
知晓池西望心里有数,周彦邦也没多说了。
旁边池舟眼巴巴望着两人的背影,插不上话,此时见两人终于没再继续交谈,委屈巴巴开口。
“三叔,你们聊完了的话,可以去房间帮我把衣服拿来吗?”
“我都泡皱巴了”
池舟抬起手给池西望看。
“抱歉啊,小舟,三叔这就去。”
池西望急忙起身。
噗咚~
“哎哟~”
长凳翘起,周彦邦一屁股摔在地上。
池舟惊讶的小嘴大张。
想起身上前帮忙,从水盆中站起来,发觉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又立马坐下。
“周哥,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池西望忙将人扶起。
“抱歉,我起身忘了和你说声了。”
“没事儿。”周彦邦连连摆手,“也怪我,知道你要去拿衣服,还翘着腿坐着。”
池西望再次问道:“真没事儿?要不我把村里的周大夫找来给你看看?”
“刚那一声摔得好像还挺实的”
周彦邦站起身活动了活动,用实际证明自己没事儿。
见此,池西望也放心了些。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询问,推辞,还坐在澡盆里的池舟默默叹气。
大人就是墨叽。
一点儿没有小孩子果断。
换他,现在都把周爷爷找过来帮雪儿爸爸检查身体了!
“出来,换上吧。”
池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衣服,惊喜道,“哥,我真是太爱你了!”
“你简直是救你弟弟于万千水火之中呀!”
真是蠢弟弟,洗澡之前都不记得先把衣服放旁边。
要不是看他坐在盆里的可怜样,他才不会帮忙拿衣服呢!
池佑催促,“赶紧把身上擦干,把衣服换上出来。”
“嗯!”
池舟穿上衣服,就瞥见池西望略带歉意的眼神。
他想了想,狡黠的问道,“三叔,你现在是不是很愧疚?”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那么愧疚,你要不要试试?”
池西望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圈后院,自信道:“帮你倒洗澡水?”
“三叔,不带你这样拆台的!”池舟抱怨,“这样就没乐趣了~”
恰好这时,前院传来周雪找爸爸的声音,周彦邦应了声,快速走了过去。
“怎么了?我在这儿呢!”
“爸爸,你看我漂不漂亮!这是枣枣姐姐的小裙裙呢!”
“”
池西望看了眼,见周彦邦走路姿势没问题,没哪儿不舒服的,彻底放下心,径直去帮池舟倒洗澡水。
池舟顿感无趣的撇撇嘴。
算了,他还是去找妹妹玩吧。
前院。
池枣靠坐在躺椅上,悠哉哉的晃悠。
时不时看一眼她们洗澡的房间。
池霏从换好衣服一脸疲倦的从房间出来,就对上小崽子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以及为了召唤她不停挥舞的小胖手。
“小姑,快来呀!快过来!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嗯?”
难得小崽子这么神秘。
池霏暂且将去厨房给池老太打下手的心放下,转身投入小崽子的怀抱。
池枣面对池霏坐在她怀里,左右看了看,神秘的将小脑袋凑到池霏耳旁。
“小姑,我给你介绍个对象,你要见见吗?”
池霏:!!!
“枣枣,你确定没说错?”
“你知道介绍对象是什么意思吗?”
不是池霏质疑,实在是小崽子这话惊到她了。
这么小,只知道吃的年纪,小崽子知道给她介绍对象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吗?
都说结婚是一道分叉口。
她可不想再遇上渣男!
骗她野菜也就算了,万一遇上一个骗钱的,那她不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