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一听,也顾不得吃饭了:“玉霜怎么样,她没事吧?”
“好得很。”傅云霆长腿一迈,走过来说,“说是最近襄城内不太平,她又怀着身孕,所以就被萧棋安排到郊区一栋房子去住了,那里安静也更安全。至于电话,萧司令说她那边信号差,不好接通,回头让人拉个电缆看看能不能接到电话,让她给你报个平安。”
“她没事就好了。”阮惜时松了口气,“那萧伯伯呢,他还好吧?”
“还好,就是襄城那边有些动静。”傅云霆眸色危险,“那些个不老实的军阀,迟早把他们都给毙了!”
有这些军阀在,就永远不可能有太平日子过。
不过好在知道宋玉霜他们没事,阮惜时也暂时安心了。
两人边说边吃完了早饭。
吃完饭,傅云霆就去军政府了。
阮惜时看时间还早,想到上次宫夫人提起过,说宫督军也要去襄城的事情,便叫了司机,出门去了一趟督军府。
门口的人见是阮惜时来了,进去通报了一声,就有丫鬟出来领着她进去了。
“夫人正在老夫人屋子里,让我带您去偏厅稍后。”丫鬟道。
她带着阮惜时去了偏厅,又上了茶和糕点,阮惜时刚
吃了一块糕点,便见宫欣愉如同一只小鸟般欢快的小跑过来。
“惜时,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她亲热的凑到阮惜时身边。
“今天是休息日,我估摸着你便在家,就没提前打招呼了。”阮惜时浅笑道。
她就是想到今日是周末,特意寻着今日来的。
“还好我今日没有答应姆妈的相亲,否则你便见不到我了!”宫欣愉说。
“相亲?”阮惜时好奇,“宫夫人给你安排相亲了?”
“诶呀,别提了!”宫欣愉提到这个就撅起嘴巴,一脸烦闷,“你来了正好陪我玩,别提那等糟心事!”
阮惜时抿唇笑。
正说着话,宫夫人便来了。
“惜时,你来了。”
她说话间还有些微喘。
她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最近又忙着照顾老夫人,走路间都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她在阮惜时对面坐下,丫鬟上了热茶。
她喝了两口,呼吸才慢慢平息下来:“我刚才去看望母亲,给她喂药去了。”
她说着看了眼还贴着阮惜时坐的宫欣愉,眉头微蹙;“坐好了!瞧你这坐没坐相的样子,若是你阿爹看见,又要骂你了!”
宫欣愉吐吐舌:“反正阿爹现在又不在!”
没
等宫夫人再说话,阮惜时适时开口:“老夫人情况如何?”
“已经大好了。”宫夫人这才暂时将视线从宫欣愉身上移开,看向阮惜时道,“多亏了你说服了母亲,让她肯吃西药了,西药果真是见效快,再加上中药辅助,母亲昨日都可下床在院子里走两步了。”
“那就好。”阮惜时微松了口气,“等会我再去看看老夫人。”
“看到你来,母亲肯定很开心。”宫夫人说,“可惜今日老爷不在家,他那日还说等你再来,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呢。”
阮惜时睫毛微垂。
她轻啜了口茶,香气溢满了唇齿,才轻轻道:“督军大人还在为去襄城的事情烦忧吗?”
“是啊,不过母亲身体已经好多了,他也打算去襄城了。”宫夫人说道。
阮惜时藏起的眸子里闪过微光。
她放下茶杯,眸色澄澈看向宫夫人:“我昨日跟玉霜通话,正说起襄城呢,她说襄城有些乱,几个军阀打起来了,她怀了身孕,只能去城郊暂避。”
“这么严重?”宫夫人还没说话,宫欣愉便抢白道,“那玉霜没事吧?”
阮惜时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应当暂时无碍吧。”
“给她打个电话啊!”宫
欣愉说,“问问情况如何,真不行就回来吧,好歹云城安定一些!”
“我也想给她打电话。”阮惜时苦笑一声,“可跨洋电话信号本就不好,她现在又在城郊,更是无法联系了。”
“那可怎么办!”宫欣愉思考了一下,忽的眼睛一亮说,“阿爹不是要去襄城吧,正好让他去看看啊,若是无事就给我们报个平安!”
她说着看向自家姆妈。
宫夫人淡看了阮惜时一眼,道:“也好,回头等你父亲回来我和他说。”
她顿了下道,也没再继续谈论这件事,反倒问:“你刚才说,玉霜怀上了?”
阮惜时点头。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怀上了。”宫夫人道,旋即又叹了一声,“她有了孩子,你也成婚了,如今就剩下欣愉一个了……”
“姆妈,你怎么又来了!”宫欣愉哀嚎。
“什么叫做又来了?”宫夫人蹙眉,“你如今已经二十了,待再过几月,便要二十一了。你去看看周围,哪有你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婚的?”
“怎么就没有了!”宫欣愉据理力争,“何况我为什么要向旁人一样,她们成亲,我也要成亲?”
“因为世人皆如此,你自然也不例外。”宫夫人沉声。
“就算世人都如此,我也偏不要做这个世人!”宫欣愉嗓音大了几分。
宫夫人的脸骤然沉下来。
她看着宫欣愉,仿佛在她脸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的影子。
宫玉瑶。
她最不喜欢的小姑子,那个肆意妄为的人,和她这种从小被教育要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截然不同。
每次看到宫玉瑶,她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女人如此不拘礼数,逍遥叛逆。
所以她一直想法拘着宫欣愉,想着千万宫欣愉不能变成宫玉瑶那样,可不知为何,明明宫玉瑶都不常回家,宫欣愉仍然最喜欢这个姑姑。
后来宫玉瑶死了,她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宫玉瑶这样的人太肆意了,不适合这个被礼数教条捆绑的世界。
所以她对宫欣愉管教更严格,可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引的宫欣愉更加叛逆!
看着面前鲜活灵动的女儿,宫夫人心中愈发烦躁,也不顾阮惜时在这里了,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口,我看你就是心野了!当初你阿爹就不该同意你去教什么书,让你现在整天只想着往外跑!”
“从现在开始,你就别去教书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