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摇摇头。
“这我也不清楚,只记得老爷那天抱着小姐回来,小姐整个人面色煞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已经昏迷了。后来老爷找了俞医生来,不知打了多少针,灌了多少药,才让小姐醒过来。”
管家说:“那时候除了俞医生之外,老爷不许任何人见小姐,就连小姐的贴身丫鬟都不行,我自然也见不到小姐,尽管心里头着急,也只能等着。大概过了快半个月,我才见到小姐,那小姐瘦的啊,脸都凹进去了,一双手就是皮粘着骨,真是令人心疼!”
管家现在想起来,还心里头难受:“老爷让厨房变着法的煮小姐以前喜欢吃的,可小姐却是一口都不肯吃,后来也是俞医生用了药,才勉强让小姐吃一点,但小姐身体好了以后,人却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阮惜时看着管家,他神色真挚,不像是在说谎。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叶绾绾是受了什么伤,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过她捕捉到了一个人:“管家,你刚刚说俞医生,这俞医生跟叶龙头是熟识吗?”
“是,俞医生夫妻俩都是医生,俞医生是中医,俞医生的丈夫是西医,有一次老爷来云城办事,中了枪,正就
倒在他们医馆门口,是俞医生夫妻俩救了老爷,老爷自此之后受了伤或是哪儿不舒服了,就都是在他们那儿看的。老爷说他们人好口风也紧,去他们那儿放心。”
他顿了下:“对了,傅少夫人,您要是想了解小姐的病情,可以去问问俞医生啊,俞医生比我了解的多多了!”
阮惜时正有此意。
她有种直觉,叶绾绾当年受伤,和江遇生有关系。
她从管家那里拿到了惠民医馆的地址,便离开了叶家。
傅云霆的车还在门口,她上了车,把地址给了司机:“去这家医馆。”
“医馆?”傅云霆看了纸条一眼。
“绾绾的病兴许跟江遇生有关系,这个医馆里的医生给她看过病。”阮惜时说。
司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惠民医馆啊。”
“你认识?”傅云霆转头看他。
“认识啊。”司机放下纸条,发动汽车,嘴里还说着,“这家医馆在云城还是挺有名气的,夫妻俩都是医生,一个学中医的一个学西医的。按理说这中医西医都是水火不相容的,他们竟然还能成为夫妻!而且啊,这夫妻俩人好,开的药都平价,我们平民老百姓吃得起,不像是其他医馆还有医院,咱们老百姓
根本不敢踏进去!”
司机平时在傅云霆面前都不太敢出声,这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可见对惠民医馆的欣赏和喜爱。
司机熟门熟路的转了几个弯,就将车开到了医馆门口。
他停下车,又想到什么,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虽说这对夫妻都是好人,但是他们脾气也有一点古怪,大帅、夫人,你们——”
看着司机欲言又止的神色,阮惜时起了几分好奇心:“古怪?”
司机点点头,但看了眼傅云霆,好似又不敢说。
傅云霆没了耐心:“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我倒要看看有多古怪。”
说完就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就下了车。
阮惜时也跟着下车,司机最后那点嘟囔声被淹没在关门声里,一下子被外头的喧闹取代。
他们看见医馆门口排着长队。
“这家医馆的生意真好。”阮惜时感叹。
医馆门口上挂着牌匾,写着“惠民医馆”四个大字,门用红漆刷过,只是有些年头了,所以上头灰蒙蒙的。
门口的路面原先还有些纹理,但现在已经被来往的病人给磨平了,阮惜时不断看见,有人提着中药包或者一袋西药出来。
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这夫妻俩是中西合璧。
的
确少见。
很多西医瞧不上中医,中医也不喜欢西医,一个觉得中医老土,见效又慢,一个是认为西医都是洋文化,比不上中医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但阮惜时和傅云霆走进医馆,却见到里面的场面异常和谐,并不是她所想的中医西医分开而坐,而是一对夫妻俩坐在一起,时不时的转头讨论着。
阮惜时站在前头看了一会,见到有的病人他们开的中药,有的开的西药,病人若有问起,他们也耐心解释。
“开西药是因为见效快,你的病是急症,需要西药压下去,方能尽快好起来。”
“给你开中药是因为你这是陈年旧疾,需要慢慢调理,中药伤身小,对你更合适。”
阮惜时听的认真。
那夫妻俩中的妻子无意间抬起头,就见到傅云霆和阮惜时。
傅云霆今日虽没有穿军装,但也是器宇轩昂,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
站在边上的阮惜时,也是肌肤盛雪,水灵的跟块嫩豆腐一样。
那妻子转头对丈夫说了句什么,便起身走到他们跟前:“两位是第一次来吧,请到后面排队。”
“俞医生。”阮惜时目光澄然看着她,“我找您有点事……”
“我这里不
走后门,有什么事也排到你们了再说。”俞医生倏然冷漠,打断了她的话,说完就转身回到位置上,继续给人看病去了。
阮惜时摸了摸鼻子,看向傅云霆:“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脾气有些古怪啊。”
傅云霆皱了皱眉:“要不要……”
“还是算了。”阮惜时拉住傅云霆,“她说的也对,这么多病人等着看病呢,我们耽误人家时间也不好,还是去排队吧。”
傅云霆被她硬拉着到最后面排队去了。
傅云霆还从来没受过这等憋屈,但自己夫人说的话,怎么也得听。
排了一会队,阮惜时就站的腿酸了,等好不容易排到了药铺里头,傅云霆看她一直跺脚,就让她先去旁边找个位置歇着。
阮惜时也的确站不动了,就在边上找了个位置,看着傅云霆站在一群老弱病残中间,他长手长腿的,颇为显眼,忍不住想笑。
在这里笑好像有点不合时宜,阮惜时抿了抿唇,赶紧移开了视线,就落在了俞医生那儿。
“俞医生,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但是我吃了你开的药,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心脏更疼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忽的从人群中挤过来,捂着心脏冲到俞医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