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丈夫会这么信任自己,经略使夫人愣了下,脸上顿时浮现出感动的神色。
阮惜时眼帘微垂,遮住眸中情绪。
他连查都不查,就断定经略使夫人没有撒谎,是真对她情深义重,太过相信她,还是另有图谋,不想查这件事。
阮惜时樱唇微抿,眼中锋芒一掠而过。
“哐当。”
室内忽然传来响声。
几人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里面怎么有响动?”
阮惜时说着就要进去,没想到经略使夫人身边那个丫鬟比她速度还快,已经走了进去。
看她们都进内室了,傅经略使皱了皱眉,袖子一挥也跟了进去。
“老爷!”
经略使夫人不知所以,赶紧跟上。
他们同时看见,内室的柜门不知为何打开了,里头的东西兴许是塞得太多了,掉落出来,阮惜时走上前拎起其中一件,赫然是之前看见的黑色斗篷衣!
“这就是那个男人穿的衣服!”
阮惜时转头对傅经略使说,又看向经略使夫人:“夫人,这歹人的衣服怎么会在你的柜子里?”
经略使夫人脑袋嗡的一声。
她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阮惜时手里的衣服:“我,我不知道这衣服什么时候在我柜子里的——”
“还有一支钢笔呢。”
阮惜时又看见什么,低头捡起来,见到是一支钢笔:“这像是一只男士钢笔……”
她说着还看了傅经略使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
傅经
略使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看来这钢笔不是他的。
傅经略使盯着那支钢笔,然后忽的转头,抬手就给了经略使夫人一巴掌!
“贱人!”
经略使夫人踉跄了几步,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
“竟然敢背着我偷人!”傅经略使脸色阴沉。
经略使夫人被这一通狂轰乱炸弄得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没有……老爷,我真的没有偷人!”
经略使夫人心中茫然慌乱,却还强撑着镇定的解释:“我不知道什么男人的衣服,也没见过这支钢笔,更没有让人去害姚姨娘!老爷,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刚才就夫人一个人在屋子里,谁能栽赃陷害到你?”阮惜时看着她。
在她追着那斗篷男进来之前,除了经略使夫人,没有任何人在这个屋子里,最有可能就是她给这个斗篷男换下了外衣,从窗户放走了他。
阮惜时扫了眼窗户,窗户的确是开着的。
“你!”
经略使夫人呛了一下,脸都气绿了:“是你,阮惜时,肯定是你伙同姚云兮一起害我!”
“我从刚才进来开始,都没机会进夫人的内室,如何能将东西藏在夫人房中?”阮惜时淡淡道。
“你都会玄术了,拿一件衣服藏在我房间里有什么难的!”经略使夫人双手握紧,身体发抖的质问,又转头眼圈通红的对傅经略使说,“老爷,我是被陷害的,你一定要
相信我!”
傅经略使目光沉沉看着经略使夫人,那眼神令她心中生出一抹恐惧。
她脸上的神色顿时僵了僵。
“这衣服和钢笔都在你房里,你说这不是你做的,让我如何相信?”傅经略使语气虽冷,但听起来似乎还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阮惜时眸光闪了闪。
“我……对了,墨画一直在外面守着,没有离开过,要是有人进来,她肯定能看到的!”经略使夫人灵光一现,立刻看向墨画说,“墨画,你告诉老爷,刚才除了阮惜时,是不是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墨画愣了一下,飞快的看了傅经略使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了下去:“是,没,没有……”
她的样子,一看就很心虚。
傅经略使眉头皱了起来,却是什么都没说。
“这里有经略使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有人敢伤害你。”阮惜时却开口,“你现在不说,等会我们走了,你想说也说不了了。”
她声音温软,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深意,令人心头一凉。
墨画身子抖了两下,手指死死掐住掌心,竟忽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爷,我,我说谎了,其实我之前看见有男人闯了进来!”
“什么?”傅经略使脸色红了又青,几番变换。
“墨画,你胡说什么!”
经略使夫人脸色大变:“什么时候有男人进来了!”
墨画却是匍匐着身子,没敢抬头,只发着抖说
:“我知道就算我不说,等老爷和少夫人走了之后,夫人也肯定会杀我灭口的。可我不想死,老爷,我求求您,您救救我!”
“你还敢胡言乱语!”
经略使夫人又惊又怒,气的脸色涨红,头脑发晕,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上前就是一脚踢向墨画:“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害我!”
“啊!”
墨画被踢的倒在地上,捂着胳膊惨叫连连!
经略使夫人还要上前,却被阮惜时抬手拦住:“夫人,您是打算屈打成招,逼她改口吗?”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给我让开!”
经略使夫人气的脸上的肉都在抖,伸手狠狠抓住阮惜时的手臂就要将她扯开。
然而阮惜时看似柔弱无害,却是站在这里纹丝不动,反倒是经略使夫人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阮惜时!”经略使夫人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阮惜时撕成碎片。
“够了!”
傅经略使实在忍无可忍,脸色阴沉道:“杜碧琴,你闹够了没有!”
他面露失望:“我还以为你已经真心悔改了,没想到一点也没变!”
“老爷!”
经略使夫人气的眼泪都出来了,伸手就想去抓傅经略使的袖子,却被傅经略使甩开:“我问你,那个男人逃到哪儿去了?”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男人!”经略使夫人激动的口水都喷出来了,“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不说!
”
傅经略使冷眼看着她:“既然你不愿说,那你就待在房间里,直到你肯说出为止!”
他说着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又吩咐外头的手下道:“看好房门,除非她肯说,否则连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出来,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老爷!”
经略使夫人还想追上去,却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啪的摔了个狗啃泥,正摔在墨画面前。
墨画吓得身子一缩:“夫人,您,您别怪我……”
说着就倒退了两步,跑了出去。
“贱婢,你这个贱婢!”经略使夫人嗓音嘶哑,满目痛恨,“你为什么要害我!”
墨画已经跑远了。
阮惜时看着狼狈不堪的经略使夫人。
她脸上的表情,不是拆穿后的慌乱,而是茫然和绝望。
她这样子,不像是作假。
“少夫人,请您先出去吧。”傅经略使的手下对她道。
阮惜时微微额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门随着经略使夫人的咒骂关上。
小纸人从门缝间滑过,蹦跶着落在阮惜时手上。
“干得漂亮!”崽崽冒出来道,“没想到还真给它找到东西了!”
刚才里屋柜子打开,就是小纸人做的。
阮惜时却并未露出开心的神色。
“怎么了,抓到害你的人了还不高兴啊?”崽崽问,“不然再回去审讯一下,看看能不能逼问出那个斗篷男在哪!”
它搓搓小手:“我可是有一千种方法让她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