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黑盒子。”阮惜时说。
“你是想试一下你的唐家血脉?”傅云霆问。
果然最了解她的人还是傅云霆。
阮惜时点点头,低头看向自己秀窄修长的手指:“我想看看我的血对黑盒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能让上一世的天师还有那个斗篷男,一门心思想用她血祭黑盒子。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一般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里?”阮惜时问他。
“一般都放在他房间的保险柜里。”傅云霆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秀发,“只是他如此宝贝这个黑盒子,恐怕不会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只要黑盒子还在,肯定有办法找到的。”阮惜时说。
“别轻举妄动。”
傅云霆搂住她:“我父亲是个老狐狸,诡计多端,即便你再聪明,这里也是他的地盘,小心掉进他的陷阱里。”
“他是老狐狸,我也是小狐狸。”阮惜时眸中泛着狡狯的光,“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圈套的。”
她上一世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傅经略使的手段了。
只是那时候,傅云霆很敬重他,相信他。
但现在,傅云霆已经全然不相信他了,还说他是个老狐狸。
阮惜时很欣慰。
她转过身,一双如玉藕般的皓臂搂住他的腰:“你只要相信我
就好了。”
傅云霆不知道她突然哪里生出的感慨,但还是顺着她道:“我当然相信你。”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可以将全身心托付,毫不设防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傅云霆出门办事了,中午阮惜时给姚云兮把过脉后,就从南院绕到了东院。
傅经略使的房间在东院,作为主院,还有经略使夫人的屋子,以及上次那间傅经略使和张天师密谋的密室。
但张天师回来镇压婴灵的时候,肯定已经把她发现密室的事情告诉了傅经略使。
那个密室想必已经被封了。
阮惜时看向房间紧闭的门。
东西会在里面吗?
她心中思忖着。
傅经略使出门办事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中午大部分佣人又去吃饭了,东院空旷无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她伸手去推门。
“惜时?”身后传来傅明修疑惑的声音。
阮惜时脊背蓦的一僵,原本伸出去的脚微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她转过身,见傅明修手里正端着一个碗走过来。
他看了眼阮惜时身后的房门:“你是来找父亲的吗?”
阮惜时略有些僵硬的点头:“我想和父亲说一下姚姨娘的情况。”
“父亲白日就出门了。”傅明修似乎不疑有他,“可是姚姨娘出
了什么状况?”
阮惜时见傅明修神色自然,原本微绷的后背也舒展开来,神色镇定:“没有,她精神比昨日要好些了。”
“那说明你的药起效果了。”傅明修浅笑道,“不愧被称为神医。”
“我只是懂一些医理,还称不上医生。”阮惜时摇摇头说。
“做什么行业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真才实学。”傅明修眸光澄澈的看着她。
阮惜时被他看得不自在,视线不由就从他脸上转移,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碗里飘着几朵桂花,应当是桂花粥。
“这是?”他既然知道傅经略使不在,那这碗桂花粥自然不是给傅经略使的。
他的住处又不在东院,难不成……
果然傅明修道:“母亲昨日说想吃桂花粥,我就让厨房做了,正巧今日无事,便给她送过来。”
阮惜时眸光微动:“经略使夫人身体好了?”
“好多了。”傅明修道,“偶尔也能出来走动走动。”
阮惜时睫毛扇了扇。
之前经略使夫人装疯卖傻的,被傅经略使带回了家软禁起来,要不然章婷也不会有机会上位。
现在章婷出事了,经略使夫人倒是好了?
“那夫人知道姚姨娘嫁进来的事吗?”阮惜时看他。
傅明修点头:“知道,还是母亲主动提出的,姚姨娘也很尊重
母亲。”
主动提出的?
阮惜时心如明镜。
傅经略使虽然一直碍于名声,没有娶过多少女人,但傅云霆的亲生母亲还有章婷两个人,已经给了经略使夫人很大的教训。
她除掉了一个,又来一个,谁知道现在章婷倒下,会不会又冒出第三个女人。
与其整天担惊受怕,倒不如她自己塞一个人进来,姚云兮正好又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个商贾之女,没有背景,也没什么社会地位,对她来说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最适合把控。
但有一点阮惜时不明白。
经略使夫人既然只是想送一个女人到傅经略使身边,目的还是稳固自己的位置,又怎么会同意姚云兮怀上孩子呢?
阮惜时心思微转。
“我先去给母亲送粥了。”傅明修出声。
阮惜时看着傅明修走去了旁边的房间,再一转头就见几个吃完饭的佣人过来了。
她只能先离开。
这一次探查失败,阮惜时没有再轻举妄动。
她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晚上的时候,姚云兮的丫鬟匆匆来敲门,说姚云兮又开始流血了。
傅云霆还在洗漱,阮惜时和他说了一声,就拿上药箱跟着丫鬟去了姚云兮的房间。
一进门,就见姚云兮正脸色煞白的坐在床上,满脸惊慌失措,见到阮惜时来,犹如
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发抖道:“少夫人,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流血了!”
“别着急,我看看。”
阮惜时走到床边,见到姚云兮一动不敢动的半躺着,沾上了血的被子被丢到了一边,床单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从宽大的睡衣里渗出来。
阮惜时双眸一敛,拿出银针迅速落在鱼际、尺泽、大陵等穴位。
“少夫人,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姚云兮还带着哭腔道。
阮惜时淡看了她一眼:“你先冷静下来。越是情绪激动,越容易出血。”
姚云兮一听,硬生生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又给逼了回去。
她原也是个生意人,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虽然心头仍是惶恐不安,但还是将情绪一点点压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如同一辈子那样漫长。
她总算听到阮惜时开口:“血止住了。”
止住了?
姚云兮这才敢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下斑斓的血迹。
直到确定不流血了,她才像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朝后倒在了枕头上。
“出血量不算大,先吃点补血安胎的药。”阮惜时吩咐丫鬟去准备。
贴身丫鬟赶紧跑着去了。
姚云兮转头看向阮惜时。
她嘴唇动了两下,仍是后背冒汗,脸色煞白:“少夫人,为什么我吃了你开的药还会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