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看向傅明修。
他一双如水般温和的眸子也朝着她看来,眼神异乎寻常的平静,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思绪。
阮惜时转头和傅云霆对望了一眼,眸色荡漾开来:“好。”
吃完饭,傅明修让下人取来了笔墨给阮惜时。
阮惜时正要接过笔墨,却被傅云霆先一步拿走:“我帮你写吧。”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桌前。
阮惜时看了大帅夫人和傅明修一眼,见傅明修眸光幽深的盯着傅云霆,走过去小声道:“不然还是我来吧。”
“放心。”傅云霆没有多说,只用口型道。
阮惜时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她将药方口头报给了傅云霆,傅云霆一笔一笔写下。
字迹刚劲有力。
阮惜时看着他写的字,眸光闪了闪。
傅云霆很快就写完了药方。
阮惜时拿过药方看了一眼,朝着大帅夫人走去:“这两张药方,一张是内服的,一张是外用的,每日三次,不用多久大哥的腿就不会再感觉难受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帅夫人立刻让贴身丫鬟收了这方子。
傅明修眸光落在被拿走的药方上。
大帅夫人而后又细细问了阮惜时许多事项,一直到快天黑了才放他们
回家。
隔日一早,便有十几个大夫被送到了大帅府去,美其名曰是给傅明修看病。
“二爷说了,阮小姐的医术虽好,但大公子您的腿疾要紧,最好还是多找几个大夫看一看,所以他特意请了这些云城里知名的大夫给大公子您治疗腿疾。”傅一原样重复傅云霆的话,“若是这些大夫不够,他还可以再多叫几个来。”
听到傅一的话,傅明修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有心了。”
十几个大夫,将他的房间围堵的水泄不通。
只怕如果傅明修再去找阮惜时,这云城的大夫,都要被叫到大帅府来了。
这事很快就给大帅知道了,还当着他跟夫人的面,夸了傅云霆有心,说的大帅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更是卖力的逼着傅明修加紧锻炼,争取早日站起来。
她想要让大帅看见,傅明修不比傅云霆差,他还有个更优秀的儿子。
……
过完了年,也要开学了。
在开学前,阮惜时又去宋家住了两天。
悠悠跟萧云惜的关系比之前要好些了,但是仍旧坚定阮惜时是他的阿娘,不愿意跟萧云惜走。
“看来只能等他父亲来了。”萧云惜道。她已经拿悠悠没辙了
。
萧云惜显然不太擅长带孩子。
阮惜时有注意到,她的食指第一个关节处,有磨损的痕迹。
那是常年持枪的人才会有的。
萧云惜是个厉害的人物。既是这么厉害的人,平日里恐怕也没什么时间带孩子。
不过即便如此,阮惜时还是看得出来,她是很关心悠悠的。
这是身为母亲的天性。
“姐夫要过来?”在一旁的萧棋问。
他今天一早就过来了,也没做什么事,就去陪悠悠在院子里玩了一会,而后又在这里瞎逛。
“是啊,他那边也忙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能过来。”萧云惜说,“而且他说查到了关于绑架悠悠之人的线索。”
“不是都死了?”萧棋疑惑。
“你蠢啊。”萧云惜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己的弟弟,“那些死的只是几个啰啰,真正想要绑架悠悠的人,还没抓着呢!”
萧棋哦了一声,又低头把玩手里刚才悠悠不要的玩具。
萧云惜说完话,看了他一眼,忽的问道:“你是没事做吗,怎么天天往这儿跑?”
“啊?”萧棋愣了下,下意识的看了宋玉霜一眼,又移开视线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和悠悠吗!”
“我们在这里,有什么好担心
的。”萧云惜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宋玉霜的俏脸,露出了然的神色,“我看你这臭小子根本就不是来看我们的吧!”
宋玉霜被这一眼看的脸颊发烫。
偏偏萧云惜还又歪着头凑过来,对她说:“宋小姐,我表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以前也没谈过恋爱,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宋玉霜倏然睁大眼睛。
没谈过恋爱?
她一直以为,萧棋是情场浪子呢。
“表姐……”
“怎么,我说错了吗?”萧云惜瞥了萧棋一眼,打断他的话,“我可告诉你,虽然宋先生跟表舅关系不错,你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但人家宋小姐这么知性又漂亮,你要是不抓点紧,说不定就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
她这一番夸奖,愣是把往日里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宋玉霜夸的面皮泛红。
宋玉霜以为萧棋会反驳,或是又说出什么话来插科打诨,可没想到他却忽的住了嘴,什么都没说,反倒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宋玉霜忽的心跳如擂鼓。
她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起,就如同杂草般疯狂生长。
她的手心都不由捏出了汗。
后来萧云惜再说什么,她就没有听见了。
她吃完晚饭就回了房间,待在屋子里,看着那只萧棋送她的瓷兔子。
那天回来以后,她鬼使神差的就把这只瓷兔子放在了床头。
现在看见这只兔子,她就禁不住脸红了。
她心中现在好像也有只小兔子,在不断撞着心房。
她拿起小兔子,轻轻抱在了怀里。
第二天一早,悠悠的父亲就到了。
宋参谋长也在家中。
听到悠悠父亲来了,宋参谋长和宋夫人一同到了正厅,宋玉霜也拉着阮惜时一起去看热闹。
萧云惜已经拉着悠悠去接他爸爸了。
萧棋晃晃悠悠的跟在阮惜时和宋玉霜后头。
没一会,一个男人就和萧云惜悠悠一起进了门。
“哇,悠悠的父亲看起来好英武啊!”宋玉霜小声道。
这男人的确是身形高大,模样英武,而且气场强大。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
刚走进来,阮惜时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他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说,就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气魄,甚至比之前督军给阮惜时的感觉还要强烈。
这人到底是谁?
阮惜时心里正想着,就见宋参谋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面露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