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是见识过阮惜时医术的。
可他也不相信,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的病,阮惜时能够治好。
她这么贸贸然的毛遂自荐,万一宫老夫人吃了药,不但没有治好,反倒加重了病情,那可就麻烦了。
大帅夫人又适时开口道:“也是我不好,不该在这时带惜时去,我只是想着惜时毕竟是我们未来的儿媳,总要去露露脸,表表心意的,没想到……”
“这不怪你。”大帅道,“是这孩子太冒失了。”
大帅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微光:“我只是在担心,若是宫老夫人吃了惜时的药,正出了什么事,只怕督军会怪罪惜时,也会怪罪到你的身上。”
“督军不是这样的人。”大帅沉声说,“何况事情还没有定论,或许惜时的药,能治好宫老夫人的病。”
他还怀着希望。
虽然他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同时对阮惜时的自作主张,也生出了几分不满。
“那便再好不过了。”大帅夫人说着,低头喝了口汤,掩饰住眸中的冷意。
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宫老夫人肯定会死的,而阮惜时,也一定会成为害死宫老夫人的凶手。
大帅夫人恶毒的想。
要是督军一气之下,直接一枪崩了阮惜时就更好了
。
那样的话,傅云霆就能安安心心的跟她安排好的女人结婚,给她带来更多利益了。
大帅夫人等待着这个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她终于接到了督军府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督军夫人。
督军夫人从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大帅夫人第一反应就是来通知丧讯的。
所以她在接起电话前,已经摆出了哀伤的姿态。
然而一接起电话,她就听到那端督军夫人高兴的声音:“碧琴,这次多亏了你,母亲终于有救了!”
“什么?”大帅夫人呆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是说老夫人她……好了?”
“是的,我母亲昨天吃了阮小姐开的药后,便止住了血,今天一早,竟是醒过来了!”督军夫人的语气难掩喜悦,不过也没忘了最重要的事,“碧琴,能不能麻烦你再带阮小姐来一趟,我们想请阮小姐帮母亲复诊。”
“……好。”
大帅夫人挂上电话,艳丽的面孔扭曲了一下。
她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掐入了掌心之中,心里满是震惊。
这不可能!
阮惜时才多大年纪,又是在乡下长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可刚才督军夫人语气里的喜悦绝对不假,难不成,阮惜时真有这
样的本事?
大帅夫人顿时坐不住了。
眼瞅着也快中午了,大帅夫人立刻就坐车去了明德女中,差人进去找了阮惜时。
阮惜时听说是给督军老夫人复诊,心里便有了谱,和老师说了一声之后,就跟着来人出了学校。
上了车,大帅夫人看向她,眼里浮动着观察的光:“宫夫人说,老夫人的情况有所改善,还要麻烦你去给老夫人复查。”
阮惜时轻轻嗯了一声,乖巧温顺:“好。”
大帅夫人仔细观察她。
听到老夫人情况有所改善的时候,她的神色一点也不惊讶,似乎这是在她预料之内的事情。
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吗?
她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大帅夫人心中揣测着。
她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阮惜时真的能治好宫老夫人。
所以她很急切的想去督军府看个明白。
这个点,路上的人很少,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督军府。
早有下人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她们来,立刻将她们迎去了内院。
大帅夫人注意到,下人脸上也都写满了轻松,没了之前压抑的样子,她心中就更是打鼓了。
两人一进去,就看见督军夫人正在陪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不像之前
完全苍白没有气色。
大帅夫人的心沉了下去。
见到她们来,督军夫人赶紧起身:“你们来了。”
她看向阮惜时,语气很客气:“阮小姐,就麻烦你再帮我母亲看一看了。”
“不麻烦的。”
阮惜时嗓音温软道。
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将手搭在老夫人的脉搏上。
“昨天喝了你开的两帖药,今日早上又喝了一次。”督军夫人在边上道。
阮惜时轻轻点头,又问宫老夫人道:“老夫人,您现在还能感觉到头痛吗?”
“好多了。”老夫人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但脑子倒是挺清醒的,“多亏了你的药,我现在胃也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阮惜时放下手,起身对督军夫人道,“老夫人已经在好转当中了,但药还是要继续吃,再吃上五天便大可好转了。这几日可以适当喝些米粥,等过个几日,老夫人有了胃口,便可以正常吃饭了,只是要暂时忌荤腥。等礼拜六,我再来看老夫人。”
“好,好。”督军夫人叠声道,看阮惜时的眼里充满了感激。
阮惜时却很平静。
她看上去不卑不亢,令督军夫人对她更有好感。
她亲自送大帅夫人和阮惜时离开,又立刻转回头,让人去告诉了督
军这个好消息。
她不敢离开。
毕竟说了五日的,谁知道这五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大帅夫人也在家中等。
她希望能等到宫老夫人出事的消息。
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又接到了督军府打来的电话。
督军夫人的语气听起来更是高兴,轻快道:“我母亲已经能起床了,昨日还说饿了,吃了些小米粥,也不再吐了。”
等到了第五日,老夫人已经可以正常吃米饭了,甚至还能下床走两步。
大帅夫人才不得不承认,这回阮惜时又赢了。
她的阴谋,反倒给阮惜时铺了一条路!
她气坏了,但同时对阮惜时却也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阮惜时,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乡下不学无术的野丫头,她是有本事的!
大帅夫人心中划过一个念头。
这一次阮惜时救了督军的母亲,督军必然感激,阮惜时在督军那里形同于救命恩人,这么一来,她的地位就非比寻常了。
何况她这么有本事,这一次是督军,下一次,保不准就是其他什么达官贵胄。
有了这些后盾,日后不管是谁娶了阮惜时,都大有裨益。
她想了一下午。
傍晚的时候,她下定决心,打通了一个专线。
这是她大儿子所在的疗养院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