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早上章家人都不在家,这戏还没法唱起来,阮惜时便先去上学了。
一到班上,阮惜时就看见同学纷纷避开她,躲她仿佛躲瘟疫似的。
阮惜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早来的宋玉霜一把拉到了位置上:“我听我姆妈说,你治好大帅夫人的病了?”
“算是吧。”阮惜时又看了眼后面的同学,见对方立刻收回了视线,顿时蹙了蹙眉。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惜时,你可真厉害!”宋玉霜拉着她的手臂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治好姨妈的!这回头传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请你治病的,你就能赚更多钱,救更多人了!”
她说着又叹口气:“可惜昨天我没空,否则我肯定去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一下了!”
“我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会医术。”阮惜时轻声说,又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昨天按我阿爹的要求,带着萧棋去逛街了。”宋玉霜眉眼垂着,“浪费了一天时间,倒不如在家里头看书。”
阮惜时轻笑:“你就这么讨厌他?”
“也称不上讨厌。”宋玉霜道,“就是他的喜好跟我不一样,我喜欢看书,写字,他喜欢去热闹
的地方。你可不知道,他竟然要我带他去舞厅!”
阮惜时蹙眉:“舞厅?他不会是去勾搭小姑娘吧?”
“那倒也没有。”宋玉霜摇头,“只是找我跳舞,说是喜欢这里的氛围,跳完舞又坐了好一阵子才走。”
宋玉霜叹气:“我觉得我们一点也不合适。”
“你觉得不合适的话,便早些跟他说清楚。”阮惜时轻声道,“别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我知道。”宋玉霜说,“下次若是再找我出去,我便找理由推了。”
阮惜时点点头。
萧棋看上去玩世不恭,跟娴静骄傲的宋玉霜的确不相配。
不合适的人在一起,只会徒增痛苦。
那她跟傅云霆,他会觉得他们相配吗?
阮惜时想到傅云霆,又想起了那件事,四下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玉霜,干妈有多少个姐妹啊?”
宋玉霜一愣,“就我大姨母一个啊,怎么了?”
这回答也在阮惜时意料之中,毕竟长辈的事,宋玉霜那时候恐怕还没出生呢。
她含糊道:“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大帅夫人和干妈性格差别好大,有点好奇,如果她们有其他姐妹的话,性格会更偏向谁一点。”
“其实我姆妈跟姨母,不是一个母亲
。”宋玉霜说,这事算不上是个秘密,她对阮惜时也就没藏着掖着,“我外公家原是怀城的,我外婆跟着家里人去怀城办事,才被我外公看上抬为平妻。后来姨母的娘生下了姨母,而后外婆也生下了我姆妈。”
“我姆妈嫁给阿爹后,就到了云城生活,我出生的时候便在云城,所以没见过她们几次。”宋玉霜回忆起往事:“我小的时候,姨母的娘因为姨母,也来过几次云城,我在姨母那里见过她。她是一个很冷傲的人,而我外婆性格温顺,两人截然不同,所以姨母和我姆妈的性子也完全不同。”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小声对阮惜时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姨母的性格,只是我姆妈说,现在在云城的只有她们姐妹,总归是亲人,要互相照应着,所以要我平日里多走动走动。”
话是这么说,可聪慧的宋玉霜却觉得,姨母对她姆妈,可就不是这个想法了,她总能从姨母跟姆妈聊天的时候,读出鄙夷的语气。
“原来是这样。”阮惜时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怀城!
上一世的时候,大帅利用崽崽去灭掉的那座城池,就是怀城。
那既是大帅夫人的娘家,以大帅和他夫人
的伉俪情深,他为什么要对怀城下手?这件事跟傅云霆又是否有关系?
阮惜时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一个什么可怕的秘密。
看来她要找个时间,去一趟怀城了。
晚上阮惜时照常回了章公馆。
刚到家里,就见全家愁云惨淡,章镇江坐在沙发上,满脸怒意。
佣人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秦姨娘柔柔弱弱的靠在章镇江身上,原本娇媚的脸苍白的像一张薄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阮惜时的视线在秦姨娘脸上扫过,走近道:“阿爹,秦姨娘这是怎么了?”
章镇江脸色阴沉,他还未开口,却听到家门又打开的声音。
阮惜时转头,见到是章婷进了门。
她似乎心情不错,还哼着小调,但是一进来看见脸色苍白的秦姨娘,还有旁边的大夫,神色忽的就变了。
她脚步踌躇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就见父亲冷厉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她射过来:“你还敢回来!”
章婷本来还在犹豫,听到父亲一吼,反倒后背一挺,走上前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你还有脸说!”
章镇江顿时火冒三丈,竟是抓起茶几上一个花瓶,劈头盖脸的朝着章婷砸过去!
“啊!”
章婷一声尖叫!
花瓶砸在了章婷脚边炸开!
碎片划破了她脚踝嬌嫩的皮肤!
章婷疼的惨叫连连!
阮惜时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走了几步,找了个最佳观赏地点,免得被殃及池鱼。
“章婷,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章镇江怒气冲冲道,“你竟然敢给你秦姨娘下毒!”
阮惜时睫毛微动。
下毒,这章婷可真是够狠的。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章镇江和柳湘湘两个狼心狗肺,也生不出一个好人。
章婷听到下毒,身子骤的抖了一下,还嘴硬道:“我才没有下毒,阿爹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章镇江怒极反笑,他指着桌上几碗补品,“这些都是你秦姨娘喝的,全部都检查出来里头有砒霜,你还敢说是弄错了?”
他紧紧搂着秦姨娘:“要不是她吐了血,大夫说她身上有毒,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如此恶毒!”
“就算她中毒了,也不代表是我放的啊!”章婷咬死不承认。
“你,你还不承认!”
章镇江吼道:“去把人给我拖出来!”
话音落下,便将几个干粗活的下人,七手八脚的将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如同死狗一样被从院子里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