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确定是我给了你钱吗?”
如果现实中存在特效这种东西,那么元锦的脑门上一定刻满了问号。
前任厂长见状也有些迟疑,“难道不是吗?”
“不是。”元锦摇头,“说来惭愧,连您儿子在医院这件事情,我也才刚刚听闻……”
“元总啊,您这可就过了啊。”前任厂长阻止了元锦接下来的话,“我知道您是做好事不留名,但也不用如此撇清关系吧,当时我接收这一笔匿名捐款的时候就一直在查,后来啊我查到这钱就是从你账户上支出的。“
前任厂长说这些话时,一直挂着得意的笑容,好似在显摆自己的侦查能力。
这不管是从哪个层面看,都不像在撒谎的样子,这说明她的账上真有走这么多钱过。
能接触到她账户的,能有几个?
元锦忍住扶额的动作,也勾起笑容,与前任厂长聊几句闲话。
“我最近才了解到,你的离职理由跟现在的情况很不一样啊,为什么你不说实话呢?”元锦问。
“这不是您叫我这么写的吗?”前任厂长皱起眉头,“元总,您今天很不对劲啊,是不是太累了?”
你才不对劲呢……
元锦压住要反驳的冲动,“最近工作
什么的是有些忙,有些东西确实也记不清了,不过我今天前不久去你之前管理的工厂看过了,我觉得还是你当厂长的时候工厂秩序好。”
“那还是元总教导的好啊。”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肯定,今天大约就是这位中年男人自儿子出事后最开心的一天。
反观元锦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换次等材料的事情应该跟你没有关系吧。”
“次等材料?”前任厂长脸色突变,“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反应这么大,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被污蔑。
元锦认为,眼前这位更像是后者。
“我去看的时候发现他们制造产品用的材料味道很大,料子还很粗糙,还非要说这是你在的时候给换的。”
“怎么可能!”前任厂长猛地起身,“元总,我是断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元锦伸出手来示意前任厂长淡定一点,“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既然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要调查一番,你现在呢还是先好好照顾你的儿子,后续等调查出结果我再来看你。”
“那真是麻烦你了。”前任厂长瞥了眼床上的儿子,沉
沉的埋下脑袋。
元锦也随着看了一眼病床,与小雨离开此地。
“元总,您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小雨问。
“你觉得呢?”元锦反问。
小雨挠了挠脑袋,“我也说不准,虽说这人看起来很正直,但他儿子现在又是那种情况,难保他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做出超出底线的事情。”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元锦再问,一双眼睛若明镜一般,仿佛能将一切都看透。
“我……”小雨忽而轻笑,“我说不上来。一方面为人父母我自然是希望自己孩子活着,更换劣质材料的话,我可以从中牟取相当一部分利益,在孩子性命面前,江湖道义什么的好像并没有太吸引我。另一方面元总您是个好人,若是欺骗你,良心上面恐会不安。所以我觉得如果碰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在第一时间与你说,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她说话的时候,眼里像是闪烁着星星,既是明媚,又诚恳的不像话,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她。
小雨便是这样的人,这一席话险些让元锦忘记短信上的内容。
元锦也跟随着她扯开唇角,“你啊,想得很美。”
严格说起来,她与前任厂长交
谈的重点可不在与材料上,而在那个五百万上。
“元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关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一个俊朗的男人,他身上的白大褂很好的说明了他的身份。
元锦回眸,在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皱眉垂眼。
这个家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梁墨深之外最不想见到的男人——邢泽。
她如今只要一看到这个人就莫名想起池棠,然后就端着一肚子的火。
虽然说有孩子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人之错,但各种躲藏也真的是太没有担当了吧。
“元小姐?”
见元锦不搭理,邢泽再度开口问候。
元锦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我来这儿只是为了探病,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邢泽往元锦身后探了一眼,“病房里面这位是你故人?”
“这些东西貌似与你无关,你接着忙吧,我也要走了。”
即将压抑不住心中怒火的元锦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此处,奈何邢泽是个没有眼力劲的。
他叫住了元锦,并问:“元小姐,你是池棠最好的朋友,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
当时元锦的额头上就多了n个井字符号,眼睛里也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跟你就
更没有关系了吧!”元锦的声音骤然拔高,在医院的长廊里回响着。
巨响之后,又是格外的安静。
元锦与邢泽四目相对,不同于元锦,邢泽依旧是挂着笑,看起来还十分和善。
“从某天开始,我跟她就有关系了。”
“别人的事情我不该多管,你既然对她有好奇,那就自己找她去呗。”元锦甩了个白眼,“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给你提个醒,做人不要太缺德,也不要太畏缩,遇到事情就躲,实非君子。”
元锦的目光灼灼,好似一团强劲的火,要灭了他这垃圾。
邢泽知道,她是知道上次他躲起来的事情了,并在此嘲讽。
面对既定现实,他无力反驳,只能态度诚恳,表示自己的懊悔。
“对不起,有些东西我醒悟的太晚了,但是当时,要是她跟我说明了一切的话,我不会让她扛所有的事情的。”
“呵~”元锦终是忍不住笑出声了,“你刚才是在推卸责任吗?大哥,你讲点道理,她当时难道没有找过你吗?那时候的你躲得跟孙子一样,连她的面都不敢见,她怎么跟你说明一切?难道要她大张旗鼓的跑到你家楼下,拉着横幅喊上三天三夜吗!”
“我……实在是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