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后悔了?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天枢的眉目分外的深沉,仿佛眼中藏着雷霆万钧,看上去有些瘆人也有些可怕,仿佛世间万物人的心里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竹青第1次没有在遇见这些人时离去,他转过脸,“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吗?你也觉得当年我做错了,可是有些事情,压根就是没有对错的,不是吗?就像这么多年你我杀的那些人,哪个是坏人哪个又是好人呢?”
天枢自然知道竹青说的对,可是道理并不是一个道理,或者说竹青当年的选择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他可以去七部中的任何一个,只要不见到天璇就好,然而他没有,他选择了叛逃。
“可是当年是你自己选择叛逃的与他人无关,依据七部之律,叛逃之杀无赦,七部那么多人,难道真的没有一个奈何得了你吗?你知道武功高强如他为什么就那样轻易的被绝命股那一帮渣子杀掉了吗?一个七部首领,难道真的那样弱吗?”天枢的眼中泛着泪,那是竹青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们这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一起出生入死,天璇之死对他来说是一
个打击,对于天书来说难道不是如此吗?甚至其他六部的首领对这件事情都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不接受又能如何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那人的确是死了,他的坟头是就立在京城之外,他默默的结束了他身为影子的生活,闭上了眼睛,在一片血泊之中。
暗卫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几乎是没有痛觉的。可是竹青和天枢都见过天璇死的时候表情是怎样的痛苦,他是被人活活折磨致死的,他是痛死的。
那些人全部围攻了他,他的经脉一寸一寸的断裂,他的肌肉一点一点的崩溃,他的死亡更像是一片落叶的破碎,残酷而又荒唐,明明他是那个可以傲视天下的七部首领。
“到底是怎么回事?拿到我离开的事情另有隐情,你们七部不是有所谓的无忧酒还是忘忧酒吗?那些人都没有死,为什么一定要我死?”竹青的眼中没有恨意,那样平静而又温柔,在那一瞬间天枢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天璇。
竹青手中拿着的暗器突然间掉落在地,竹青仿佛明白了什么,就在那一瞬间就在看到天枢的眼睛的那一瞬间,好像这么多年来,所有的
疑惑都有了答案,所有的不解都突然之间清晰,拨开云雾,后面是残酷的让他无法接受的真相。
“所以天璇之死是因为我,他原本不可以死的……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些渣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明明他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那一个,明明他是七部首领,明明他可以傲视天下的。”竹青颓然的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眼中蓄满了泪水,他想走一步,然而脚步沉重的仿佛灌满了铅一样,他的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久之后他才问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遭遇了什么?”
“天璇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说,可是如今他已经死了,我不得不说,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哪怕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太过残酷,或者说你原本就没有心的,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也并不是什么事情,反正他也如同你希望的那样死了。可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当年就应该知道的,你就应该知道你对他造成了怎样的后果,他可是七部首领,首领带头违背。七部之律,你用脚趾头想想也是怎样的后果吧。”一个情绪不该
有任何波澜的人,突然表现的那样激动。
竹青瞪大了眼睛,这一切其实他都没有想到,他以为当年的天璇是对他动了杀心的,他以为他捡回了一条命,是他自己幸运,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算计,可那个时候那个人也不过是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啊。
“他放走了你,这是原本违背七部之律的,他报了必死之心,为了救你他已经不管不顾了,甚至连他最为尊敬的主人也会违背,可是主人不舍得他死,一起出生入死而,主人总会舍得他死。”天枢的眼神悠悠的,往事一幕幕的回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时候他们还都只是少年。
少年皇甫晟坐在高位上他的眼神那样的辽远空旷,他的身子消瘦却异常的凌厉,他用一种低沉,但他们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所有人都参与了这件事情只有本王,不知道,对吗?天璇,你的心本王明白,可是你不应该背叛本王。”
“属下知错,愿以死谢罪,请主人责罚。”他的手中拿着猝了毒的剑,只要那把剑接近他的脖子,他必死无疑,他手中静静的捧着那把剑,剑泛着寒光
。
然而年轻的王却摇了摇头,“你们是我在这世间仅可信任之人,本王自然舍不得杀你们,可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不然这岂不是一个个的都要背叛本王,本王该如何自处?”
就在他们不知道上座之上的王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王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针,那银针极细极长,但与一般针灸用的似乎并不一样。
王的声音冷冷的,眼神之中含着泪似乎也有些犹豫“这枚针就是我对你的处罚,此针进入心脉,你的内力会减少一半,等忘忧酒研制成功,你就忘了那个人,我会帮你拔出此针,你可认罚?”
天璇磕了一个头,他原本报了必死的决心,可是王却放了他一马,他们一群人齐齐的跪下,“多谢主人不杀之恩!”
“可是你们的忘忧酒不是成功了吗?他不是应该好好的吗?怎么内力还是那样的样子,他怎么还会死在那些人手中?”竹青听到一半就流下了眼泪,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才造成了今日的一切。
而他却还理所当然地跑到顾阑珊的面前去责怪那个王妃,他还将天璇之死怪罪到了顾家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