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临听到那些人说完之后,脸色格外的难看。
今天这顿宴席,本来是他特意为云国人准备的,云国地处阴湿之地,终年有蛇虫蔓延,因此云国人十分喜欢蛇羹,对于他们来说,蛇羹是滋补正品。
皇甫临在来到鸿胪寺的时候,并不知道此次来的是哪国人,但是他相信了顾云兰的话,所以特地吩咐人上了蛇宴,结果竟然差点弄的场面一时无法控制。
礼部的官员在下去准备的时候念念叨叨,“我们原本都准备好宴席了,九皇子殿下说换就换,如今惹怒了别人,受苦的却还是我们。”
“行了,少说两句吧,我们赶紧去准备吧,不然出了事情,担责任的,可是你我,九皇子最多来个闭门思过。”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心谨慎的说道。
“唉,还是四皇子殿下好啊,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已经要四皇子殿下来了,还派了九皇子来捣乱。”那人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愤愤然。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另一个说道:“圣心难测,小心隔墙有耳,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两人说完之后急匆匆的去了厨房。
皇甫临从小练武,耳力自然
是极佳的,那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但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皇甫临的耳朵之中。
自己那么久的准备,结果却成了天大的笑话,拳头在桌子下捏的胳肢作响,面上还要带着雍容得体的笑容。
也就是这个皇子们,从小受过十分严格的礼仪训练,早已注定了喜怒不形于色,突然换作一般人,这会儿早就气炸了,怎么还可能端坐在那里?
皇甫晟其实无心观察皇甫临的行为举动,奈何两个人坐的是很近,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了然,今天这场宴席上的乌龙是皇甫临的手笔。
其实对于这个弟弟,皇甫晟的情绪一直很复杂,很小的时候在皇甫晟还在皇宫的时候,这个弟弟与自己关系极好,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一条小尾巴,性格单纯可爱。
好像有什么事情突然间就变了,等到他再次从战场上回来,那单纯可爱的孩童已经变成了阴沉暴躁的少年,听说他行事作风极为狠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皇甫临,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皇甫晟把玩着那只金樽,微敛着眼睛,与这喧闹的大厅格格不
入。
不一会儿那两位礼部的官员进来了,直接对着皇甫晟说道:“四皇子殿下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宴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调查一下徐国人还有没有别的禁忌,尽量全部避免了,其他的事情去问九皇子殿下吧,今天由他主持。”皇甫晟懒得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而且今天他坐在主次位上,本来就不好直接主持。
皇甫临的心中更加气愤了,他生性多疑,本来就不喜欢皇甫晟,如今皇甫晟这样说,对他来说更是和出言讽刺没有什么区别。
那两位礼部官员看了一下皇甫临的脸色,虽然大人依旧笑得温柔如玉,但两人知道,他们肯定会倒大霉的,不过为了宴会的顺利进行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九皇子殿下,现在可以宣布开宴了。”
皇甫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二位费心了,下去好生准备着,现在我就宣布宴会开始。”
看着皇甫临这个样子,皇甫晟却出人意外的点了点头,似乎对皇甫临如今的表现有些欣慰,对手强大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坏事。
几经波折,幸好宴会还是顺利开始了,只是礼部,官员们个个都
提心吊胆,由于刚才的疏忽整出来的那一场闹剧,让他们每一个人的情绪都紧绷着。
如今鸿胪寺这边发生的事情肯定早早就传到了皇宫,所以说皇帝现在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难保不会秋后算账,到时候轻则贬官,重则性命难保。
虽然这件事情的主意是九皇子出的,但是皇帝肯定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何况还是唯一的亲生儿子,要是发生在四皇子的身上,说不定他们还会被处罚的轻一些。
只是如今就是有万般苦难,他们也得打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吞,错误已经犯了,如今就需要找一个替罪羊,说来说去都是那蛇羹惹的祸。
可是那东西来的也不容易,听说早在几个月前的时候,九皇子殿下就派了人四处抓蛇,中原地区气候干旱,蛇虫较少,为了这一道蛇宴,听说死伤了不少百姓。
皇子的一时喜好,搭上了许多人的无辜性命,但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会有发生,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为了钱财,很多人明知此去可能会有性命危险,但还是会以身犯险。
官府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总
不能跑到京城去查九皇子吧。
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告到皇帝的面前,再多也是一句闭门思过,为这么点小事,将自己的儿子放到宗人府去,明显不合适。
宴会进行的还算顺利,结束之后礼部安排徐国的使臣在鸿胪寺休息了下来,四皇子和九皇子自然救世,打道回府。
皇甫临在出门的时候对着皇甫晟说道:“今日之事,多谢。”虽然面上是十分的不情愿,这一声谢谢道的也是十分的不由心。
皇甫晟倒是欣喜的受了,他似乎从来没有把皇甫临当做他的对手,他的对手一直是那个高坐在龙位上的男子,那个自己叫了多年父皇的男人,“不必,职责范围之内罢了。”
两人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各自怀着心事回了家,一路马车飞奔,扬起了漫天的尘埃,两人似乎都十分着急的样子。
皇甫晟着急是因为家中有美妻等待着,他十分不喜欢参加那些宴会,但是有些东西身为皇子无法避免。
皇甫临着急的是要回去算账的,毕竟今日自己所丢的脸全部与顾云兰有关,他急于寻找一个发泄的对象,至于自己到底有没有错,都在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