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故注意到姜岁的异样，不由拧眉，“谁的电话？”
姜岁跟三年前相比大有变化，虽然，她在国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平时没有什么活动，可她手机里的圈子，任西故并不知道。
姜岁捏着手机，沉了沉呼吸，“是干妈的电话。”
姜岁的干妈就是任西故的姐姐，任慧姝。
“她的电话，至于让你吓成这样？”任西故低凛的声音丢过来，紧接着，那只大手伸过来要从姜岁手里拿走手机。
姜岁避开了。
她嗓子有些疼，“不是怕，而是，小舅舅，我们被报道了！”
干妈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必然是因为看到了网上的舆论。
任西故脸色一阴，霎时间好似被阴霾笼罩全身，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修罗般。
姜岁没看他。
而是慢慢的起身，一边走，一边接电话。
任慧姝为了舆论而来，必定会质问她，她是无法逃避的。
未等她开口，质问的声音就从手机里冷冷地传出：“你和西故现在在哪里？”
现在是凌晨五点，但任家，顾家已经兵荒马乱。
任慧姝已经做了要去抓回任西故和姜岁的准备。
“干妈，我们在医院。我回来探望师母，没想到我……”
姜岁的解释，任慧姝不想听，“好了你也别说那么多，回来说。”
“好。”
姜岁刚应声，下一秒手机里就传出“嘟嘟”的忙音。
任西故注意到姜岁的脸色。
他抿了抿薄唇，正欲开口说话，姜岁却笑着抢先：“小舅舅，干妈让我们先回家，那个……我打车吧。”
意识到姜岁有意疏远，任西故沉声呵道：“一起走。”
姜岁也不想和他在医院起争执。
她跟着任西故一起走出医院，坐上他的车，任西故让她坐副驾，“坐前边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命令的口吻，姜岁拒绝不了。
任西故看着前方的道路，话却是对姜岁说的。
他问：“你是打算这样一直避着我吗？”
“小舅舅，我们身份有别，拉开点距离对你我都好。”姜岁是实话实说。
姜岁离开京市三年，她有很大的改变。
姜岁这话，任西故想接，还接不了。
最后任西故把车开回顾家。
任慧姝和丈夫顾青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任西故带着姜岁回来，任慧姝是第一时间迎上前。
“你这孩子也真是，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和你干爸，倒是先给你小舅舅打电话了。”
任慧姝说话很客套，可客套的话里却意有所指。
姜岁要是不先通知任西故，那任西故是怎么和姜岁被拍，又是怎么一起出现在医院，并一起回家的？
任西故低凛道：“她没给我打电话，是我刚好在附近，清霜教授死了。”
刚说完，任慧姝就侧眸看过来。
任慧姝的脸色冷冷的，那眼神好似在说：我没问你。
任西故噤声。
任慧姝重新把话题抛给姜岁，“岁岁，你吊唁完清霜教授，就多待一段时间，想吃什么跟干妈说。”
姜岁知道这都是客套，她清楚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少女心事被窥探，流言蜚语那么难听。
干妈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心上。
姜岁微笑，“不麻烦干妈了，等师母的葬礼结束，我会接手师母的实验室，会很忙。”
接手实验室，这就意味着，姜岁要长居京市。
姜岁才回国第一天就跟任西故闹出这么大的新闻，这要是常居，那还得了？
任慧姝看向任西故，“你国那边的事业，不是发展的好好的？你这突然接手这边的实验室，你师母手底下的那些人，难免会心生不满对你有意见。”
那边事业是挺好，可是异国他乡，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她不可能一直在国外待。
姜岁没考虑这些，“干妈，能者自会让非议者闭嘴。师母那边，我需要过去一趟。”
姜岁想走了。
任慧姝脸色沉重，姜岁已经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了。
当初的流言蜚语就快要把他们给淹死，第一天就霸屏的热搜，任慧姝简直不敢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我知道你和你师母那边关系好，但你也要注意休息，你先回房。”
任慧姝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命令的话。
“好。”
姜岁还是妥协了。
她转身上楼，没想到，任慧姝把话锋对准任西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帮她打掩护？当初我是看在她死去妈妈的份上，才让你过去把她接回家。任西故，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愣头青吗？”
任西故拧眉不满，“什么打掩护，这次她回来并没有通知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医院查监控。”
任慧姝心里面有气，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任慧姝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那你去医院做什么？你和那边没关系吧？”
“应酬多了，胃疼。”
任西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任慧姝是将信将疑，“她要留下来接手实验室肯定不行，到时候你亲自出手断了她所有的念头。”
“她有什么念头？”任西故极其不满，“也就你们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任慧姝那叫一个气，任西故一直认为姜岁年纪小，觉得那是流言蜚语。
而那本装满少女心事的记事本，她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这一刻，她自然也不会提。
她怒声的放话：“任西故，你的看法并不代表别人的看法，我不想被当成罪人。”
“那她想要接手实验室，那是她的人生，怎么就不行了？”任西故无法苟同姐姐的思想，“姜岁想要做什么，那是她的自由。”
自由？
楼上听到这两个字的姜岁想笑，任慧姝在三年前跟她说了很多话，那些话，姜岁记得很清楚。
“姜岁，我让西故把你带回家，顾家养你这么多年，我不奢望你报恩。为了两家的名誉，你没有选择权利。”
没有选择的权利，也就等于没有自由——
只是在这个时候，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岁岁姐，你现在能来一趟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