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夜寒毅问汪诗睿:“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妈妈说,你救了她的命,让我一定要来谢谢你。”
她从书包里拿出几个毛线编织的小荷包,还有一些其他的编织品,都是些小玩意儿,一看就是手工做的,十分精巧漂亮。
“我妈妈眼睛看不见,所以无法工作,只能待在家里做一点手工卖钱。这是她自己做的手工,她知道夜叔叔你是很有钱的人,什么东西都能买到,但这个东西,是她唯一能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汪诗睿说这话时,完全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点小骄傲,似乎并没有因为母亲的问题和家境而自卑。
夜寒毅看着那些小编制品,的确不是值钱的东西,不过想起她母亲那个样子,也不知做这些东西,摸索了多久、耗费了多少心力。
“我救你母亲一命,你如今也救我一命,两相抵消,其实你和你母亲不必送我这些礼物,不过既然送了,我就谢谢你们。”
夜寒毅忍着伤口的疼,温和地说道。
汪诗睿的母亲昨天下午便已经出院,今天看她这大汗淋漓的样子,一定是从家里赶过来的。
“小朋友,你一个人来的?”他问
。
“是啊,我坐公交车来的。”
夜寒毅有些惊讶,这孩子年纪才那么小,她母亲竟然也放心她一个人大老远的坐公交车?
不过,汪诗睿母亲的情况,夜寒毅已经很清楚了,她母亲既然看不见,想必这孩子懂事一定很早。
“小朋友,你爸爸呢?”
汪诗睿回答:“他死了,我没有爸爸。”
他一愣,这倒从未听夜霆睿谈起过,想必那小子也不一定知道吧,没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倒是可怜,能养出如今这样不卑不亢乐观的性格,还真是难得。
汪诗睿笑道:“我和妈妈现在住的房子,就是用我爸爸身亡后的保险金租的,虽然很小,但是我觉得很好。”
这时,温如意也已经回到了病房,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便走过去笑道:“这个好漂亮呀!我最喜欢这些东西了。这个很好,正好给我当钥匙链,还有这个荷包用来放零钱一定很好看!”
她拿起那些小编织品,一个个看过去,仿佛爱不释手。
汪诗睿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本以为,这些小玩意是非常拿不出手的礼物,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喜欢。
“温阿姨,要是你真的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让
妈妈做了给你。”
夜寒毅轻咳了一声,虽然说为了不让这孩子失望,他们俩都想表现出很喜欢礼物的样子,可温如意演得倒有些过了,经常让她母亲编这些东西送来,岂不是让人家麻烦了?
以她们母女的性格,花钱去买也未免伤对方的自尊心。
然而,温如意却蹲下来,对汪诗睿说:“诗睿小朋友,你知道我是个设计师吗?”
她点了点头,这件事,倒是听夜霆睿之前吹牛的时候说过。
“我觉得这些编织品的样式很特别,能不能让我用在自己的设计里?我向你妈妈买版权啊。”
汪诗睿愣了愣,版权是什么东西,她可听不明白,不过,这大约不会是一件坏事吧。
于是,她仰起头,露出了甜甜的笑:“谢谢你们。”
……
当天晚上。
夜寒毅被徐攸宁这么折腾了一场,伤势恶化得愈发严重,高烧也更加滚烫。
医生给他打了两次退烧针,才勉强让体温降下来了一点。
温如意握着他的手,察觉到他手心里全是湿黏的汗。
“是不是特别难受?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让医生给你打一针镇痛剂吧。”
他摇了摇头,镇痛剂那东西毕竟有致瘾性,他并
不愿意碰。
这时,温如意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她一接起电话,语气就变得瞬间严肃。
“你告诉她的律师,我绝不接受和解,若是她还想去牢狱里面蹲着,我倒是十分乐意送她进去!”
说完,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夜寒毅有气无力地问。
“我报警了,公安局的人抓了徐攸宁,徐家那边的律师很有本事,要与我们私下和解。”
他冷笑了一声:“和解?那不如让她父亲把东阳建筑卖给我,我就同意和解。”
温如意忍不住打了他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做生意。”
“那你打算怎么样?”
“当然是要让她坐牢!这可是杀人未遂!”
看着夜寒毅脖子里依然还在的殷红的掐痕,她就恨不得现在冲进警察局里去,把徐攸宁那个毒妇给活活掐死。
夜寒毅说:“我毕竟是没死,你这么直接把人交给警方,也很难让人给她判刑吧?”
“就算只让她在拘留所里待三天五天,也该让她尝尝苦头!”
……
夜寒毅猜得没错,徐攸宁那边的律师举证坚持这只是肢体冲突,而不是故意杀人未遂,温如意这边不
接受庭前调解,于是最终的结果,就只是让徐攸宁进拘留所关个十五天而已。
没能把她送进监狱,这笔生意想想还真是亏。
不过,e集团对东阳建筑的兼并工作,倒是十分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为了不让夜寒毅继续起诉自己的女儿,徐东灿最终同意,将自己持有的东阳建筑的股份全部卖给了e集团。
从此,这个叱咤商界二十余年的老牌实业建筑集团,将要不复存在。
签字的那一天,夜寒毅由于还在医院养伤,并没有亲自到场,是司徒轩和温如意拿了授权书,一起参加的收购签字仪式。
夜寒毅在病房里拿到了秘书发过来的现场新闻照片,不得不说,李浪这个公关部长干得真是不错,公关新闻稿写得相当漂亮。
对e集团来说,这是意气风发的一天。
夜寒毅心情大好,连这天的病号餐都多吃了两口。
然而,等收购仪式结束之后,他打电话给温如意,却被告知:“司徒轩说要办个庆功派对,你没法来,我就推托不掉了,今天晚上要晚点才能去医院。”
“那你别喝酒,要是司徒灌你,你别理他。”
夜寒毅的叮嘱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