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捂在掌心。
“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傻瓜,谁要跟你吵了?”
血蜿蜒成河,她缓缓闭上了眼,司徒轩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好像坠入一场荒唐可笑的梦里面,她明知那就是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病人子宫大出血,需要赶紧输血。”
“病人生命体征出现异常,开始心肺复苏。”
“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保不住了。”
“……”
抢救室外,司徒轩茫然地看着医生和护士进去,而他却被挡在了门外,连想看她一眼都不可能。
抢救室的红灯亮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站得早已双腿麻木。
林家父母终于得到了消息,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林母听到之后直接昏了过去,而林父亦是老泪纵横。
夜寒毅随后赶了过来,告诉他,那两个绑匪在试图运走金条的时候,被夜寒毅的人当场抓住,现在已经送进了警察局。
司徒轩无动于衷地站着,他的孩子没有了,而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此刻还在抢救室里面躺着,生死未卜。
抓不抓得到凶手,又有什么要紧呢?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洛
琳终于被推出了抢救室。
“洛琳!”林父扑到了女儿的面前,拼命喊着她的名字。
林母醒过来之后,也挣扎着要来见女儿。
而林洛琳却还昏迷着,面容平静,唯有眼角挂着一滴泪。
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司徒轩跪了下去。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洛琳。”
林母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为人母者,对女儿所有的心疼与怜爱,统统都化作了眼中的泪。
“好了!够了!”林父将林母拉了起来,对司徒轩说:“你也起来,没有人怪你。”
林母当然也不是怨他,只是这个时候,要是不怨恨谁的话,她要如何替女儿承受这份疼痛呢?
医生过来,告诉他们,林洛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她这次受的伤太重,很有可能,以后都无法生育了。
司徒轩听到之后,转身就走。
“小轩,你去哪儿?”
他径直走出了病房,谁也没能拦住。
夜寒毅担心他情急之下会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他去了警察局,在拘留室里,当着审讯警察的面,他抡起拳头将那两名绑匪踹翻在地上。
司徒轩的怒火太旺,一时之间谁也没敢拦他。
那两个绑匪本来就戴着手铐,倒在地上根本爬不
起来,而他抄起一边的椅子,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两个畜生所加诸在林洛琳身上的所有痛楚,他都要他们同样尝个遍!
主犯天哥,被司徒轩直接打了个肋骨骨折。
他犹不解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来,冲着他就要扎下去,被终于反应过来的警察给拉开。
“你疯了!警察局里面公然行凶!”夜寒毅上前拦住了他。
“他害得洛琳以后没法再做母亲了!我阉了他!”
警察夺下了他手里的刀,夜寒毅强行将他拉出了审讯室。
好在,警方知道他既是受害者家属,没有对他的行凶行为问罪,让夜寒毅把他带了出去。
司徒轩还要再冲进去,被夜寒毅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打我做什么?去打那两个畜生啊!”
“我让你清醒一点!”
夜寒毅将他死死按在了墙上,告诉他:“这两个绑架犯自然该死,我会让法院判他们最重的罪,可那是法律要做的事,不是你要做的!”
“那我还能做什么?你说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夜寒毅见司徒轩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好告诉他:“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两个畜生一开始他们要抓的人,不是洛琳,而是如意。”
“你说
什么?”
“这件事,可能还是跟徐家有关。”
夜寒毅将李浪找上门来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司徒轩,他听了之后,立刻说:“我去找姓徐的!我要他们偿命!”
“姓徐的没那么轻易能动!司徒轩,你要是还有脑子,就给我冷静下来!”
……
医院。
林洛琳昏迷了很久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父亲和母亲守在床前,母亲还不停地在抹着泪。
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妈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
林母强忍着哭泣,握住了她的手:“宝贝,你别伤心,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只要好好调养,总会还有办法怀上的,知道吗?”
她脑中轰然一响,一切的一切,从此天崩地裂。
她的孩子没有了……
或许她以后,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上天竟然要如此作弄她。
“妈妈,司徒轩呢?”
她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小轩他……他马上就回来。”
话音未落,司徒轩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看见她,好不容易才平复的情绪,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他呆呆站在床尾,一时不
知该说些什么。
林父给林母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病房,留下空间让他们小两口说话。
司徒轩走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她方才已经在母亲面前哭过一场了,此时此刻,倒不是很想哭。
“你的脸怎么了?”她看见,司徒轩的脸上还有些红痕,眼睛也是红的,更要紧的是,他的手背上居然还有一道长长的划痕。
“你跟人打架了?”她问。
“嗯,我去把欺负你的人,暴打了一顿。”司徒轩语声温柔,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脸。
“你抓住他们了?”
“嗯,是二哥抓住的,我刚才差点就把他们打死,但是被二哥拦住了。”
林洛琳强忍着眼中的泪,埋怨道:“你别为了我做犯法的事。”
“好。”
话音一落,眼眶里竟掉下两颗硕大的珍珠。
她几乎没有见过他哭的样子,男孩子怎么能哭呢,男人该流血不流泪才对。
可是现在,流血的是她,流泪的却是他。
“司徒轩,我好疼。”
麻药的劲褪去,她腹部一阵接一阵地抽疼,无时无刻都提醒着她,那个孩子没有了。
司徒轩紧紧握着她的手指,“你要是疼的话,就掐我一把,把疼转移到我身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