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了手里的笔,在一片哗然声中拂袖离去。
毕思哲就等在会议厅外面,见陆屹川这么快就出来,也是愣了一愣,旋即快步跟上。
上了车,他也没问出了什么事,只是道:“陆总,现在是回公寓吗?”
陆屹川:“送我去薛妍哪儿。”
毕思哲:“好的。”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公寓楼下。
陆屹川面无表情下了车,走进了电梯,很快来到了九楼。
门铃被按响,里面很快传来了薛妍的声音:“来了。”
门一开,穿着一件宽松孕妇裙的薛妍出现在了陆屹川的视线中。
“陆总?”
她愣了好一下,才着急忙慌的给陆屹川让开位子,请他进屋。
陆屹川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身体还好吗。”
“嗯,前两天才刚刚去做了检查,宝宝和我都很健康。”
这个孩子来的意外,六个月前,她得知怀孕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又惊又慌。
是陆屹川让她不用担心,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有了陆屹川的悉心照顾,她的孕期一直顺顺当当,就连不少孕妇还都经历过的孕吐都没有。
“陆先生,您吃过晚饭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陆屹川:“不用了,你歇着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了薛妍。
薛妍接过,发现里面竟是一枚钻石胸针。
鸽子蛋大小的钻石被切割出最完美的形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一看是知道价值连城。
薛妍手指都抖起来,“陆总,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的,而且,您上个星期才给我送过那对绿翡翠的耳环。”
她去网上搜过,那对耳环市场价要3000多万。
陆屹川看着胸针:“是朋友送的,我身边没有人戴这个,放着也是可惜,拿着吧。”、
他这么说,薛妍也不好再拒绝,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把胸针连同小盒子一起收了起来。
“陆总,您进来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明天我让毕思哲送些宝宝要用的东西,到时候你有什么缺的,和他说就行。”
薛妍更加不好意思起来:“陆总,真的不用那么麻烦的,还有好几个月宝宝才能出生呢,到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再准备这些东西也不迟。”
陆屹川:“那个时候,你身子肯的不太方便,现在开始一个月准备一点,到时候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那就谢谢陆总了。”
陆屹川:“还有,月嫂我也帮你找了几位,都是照顾过我几个朋友妻子的月嫂,等回头,我让她们来你这里,你看看哪几个比较好用,到时候就先把这个给定下来。”
自从怀孕后,薛妍是深刻感觉到了什么叫“一孕傻三年”,提前找月嫂这种事她自己都没想到,见陆屹川这么一个日理万机的大男人,居然会考虑的如此周到,心里又是一热。
虽然她很清楚,陆屹川会对她这么好,甚至支持她生下这个孩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长得像慕南乔,但面对陆屹川的温柔和体贴,她又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动心……
她唯一庆幸的是,慕南乔是真的死了,不会从地底爬出来,把陆屹川从她的身边抢走。
……
这边,陆屹川刚回到自己公寓楼下,就看到了顾云楼。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对顾云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自己上楼。
进了家门,陆屹川也没招待顾云楼,而是劲直去酒柜里拿了两瓶烈酒。
他有些烦躁的扯开酒塞,到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沉沉的坐进沙发中,又去倒酒。
顾云楼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别喝了。”
陆屹川就像没听到那样,又喝了一杯,这才开口:“抱歉,那边有茶水和咖啡,你自己去倒吧,或者你也陪我喝两杯?”
说着,陆屹川又将满满一杯酒往嘴里灌。
顾云楼眼里有了火气,上前夺走了陆屹川的酒杯,怒不可遏:“你到底要颓丧到什么时候?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你就算难过,也总该振作起来了吧?”
陆屹川盯着顾云楼,过了许久,才慢慢坐起身,将茶几上的另外一只酒杯拿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倒酒,声音平静:“我不是已经听了你的话,去重新接任陆氏集团总裁一职了吗?”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个陆氏集团总裁的位子?”
陆屹川不说话了。
顾云楼:“你自己看看,这两年,你把自己弄成什么鬼样子了?工作丢了,朋友也不见,除了去见薛妍那个女人,你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酒抽烟!陆屹川,这样的日子,你不会要打算过一辈子吧。”
陆屹川还是不吭声,端起酒杯要喝酒。
“我让你别喝了!”
顾云楼忍无可忍,将酒杯打落在地。
陆屹川看着满地的狼藉,眼里闪过了一抹自嘲与讥讽。
“云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顾云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既然你知道,你就应该打起精神来,去做你该做的事!”
陆屹川两手一抄,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什么叫我该做的事?把陆氏做到华国第一?赚几千亿几万亿?成为民垂青史的企业家?总裁?”
他望着顾云楼,讥笑道:“我妈不爱我,我妹妹早就死了,我儿子下落不明,我最爱的女人被我亲手逼到自杀……我就算做了我该做的事,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能回到我身边吗?”
顾云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在陆屹川的身侧坐下,将酒杯放回茶几上。
陆屹川拿了过去,重新倒满酒。
顾云楼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看着陆屹川一杯一杯,很快将那两瓶酒全部灌进胃里,他才将一个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这个是你要的安眠药,医生说这个药剂量很大,一次最多只能一颗。”
“谢了。”
陆屹川把袋子拿了过来,起身往卧室走。
他坐在床边,拧开药瓶盖子,倒出三颗药丸,看也不看的塞进嘴里,随后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
这两年来,陆屹川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从最开始的吃药,到后来的酗酒,再到如今,只能在酒精与药物的双重作用下才能勉强睡上两三个小时。
药性混杂着酒精,很快陆屹川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