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猛然回头,冯时芳正倚靠在门框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秦氏集团的收购合同,我们已经跟贾董签完字了,就算你突然变出这份古早的协议,也已经无法阻止秦氏集团即将要更名换姓的事实!”
“你一个外姓人,插手什么秦氏集团的事,还不快给我滚蛋!”
秦语看见她就恶心,冷笑连连道,“这份协议是我奶奶跟外祖父留下来的,二十多年前就委托给了专业的机构,严格意义上是比你手里的那份合同,还要具备法律效应,到时候你就等着收法院传唤吧!”
“法律效力?”
冯时芳不经意地笑了起来,直到此刻,失去秦玥和秦韶的痛,才找到了补偿和慰藉。
“你以为就你有什么狗屁协议吗?我告诉你,我也有!”
她像变戏法一样,从包里变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本人身体每况愈下,不久将离别于世,为了报答继母近三十年的养育之恩,我秦湛郑重承诺,会把我本人名下的所有期权、股票和股份,全部转让给冯时芳,即日起生效!”
冯时芳把协议在秦语面前晃了晃,“瞧见没,这上面还有你哥哥的大拇指印呢!”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这是我对你这么多年的弥补!」
「去吧,带着我的那份股权,去把秦氏集团给争回来!以后哥哥给你打工,给你卖命!」
……
昨天晚上,秦湛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微笑着对她说出的这些话。
仿佛就在耳边。
不!
不可能!
秦湛不可能傻到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无条件转赠给冯时芳!
秦语一把夺走了冯时芳手里的协议,跟自己手上的这份,翻来覆去地对比了半天。
只见里面写的,果真跟冯时芳念的一模一样。
绝无半点虚假!
冯时芳欣赏着秦语变来变去的表情,心情无比愉悦。
她甚至想把秦语的表情拍下来,说不定秦玥没死,等再次现身的时候,还能跟自己一起开怀大笑。
“你说你跟你哥哥加起来,可以拥有秦氏集团一半的股份,可这一半里头,到底多少是属于你的,多少是属于你哥哥秦湛的,有白纸黑字地写明过吗?”
秦语嘴唇紧抿,不说话了。
冯时芳继续道,“你前脚拿着你的那份协议,去找律师起诉想要回属于你和秦湛的股份!
我后脚就可以拿着我的这份协议,去找律师反诉你们手里的股份,已经明明确确地转让给了我,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们是在抢占属于我的股份!”
不要脸!
这女人可真是不要脸!
秦语猛然把头扭向秦天德,“她手里这份有着我哥哥指纹的协议,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也认可吗?”
秦天德目光游离,不敢跟秦语对视。
其实这份协议,是冯时芳自己草拟的,也是冯时芳单方面提出可以趁秦湛昏迷之际,偷偷拿秦湛的手指盖章。
防的就是担心秦湛醒来之后,会把自己的股份给秦语,然后秦语再来趁机大闹一场,追回已售股份的利润。
他当时同意这个提议的时候,完全没想到秦语居然会找到这么一份股份保护协议。
甚至还真的拿着这份协议来威胁自己,阻挠自己不许卖掉秦氏集团!
果然!
冯时芳比他还了解秦语,知道秦语会千方百计阻拦,于是先下手为强。
尽管这招阴损了点,但也确实堵住了秦语的嘴,更保住了他的命!
要知道。
那些黑道上的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里,秦天德越发觉得自己没错,越发觉得是秦语在胡搅蛮缠,于是立即挺直了腰板,冷哼道。
“你以为你哥跟你一样狼心狗肺吗?正是因为他知恩图报,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割舍,那叫大爱,你懂不懂?不懂,就别质疑别人的善良!”
放他妈狗屁的善良!
这一刻。
秦语对秦天德失望透顶,甚至可以说是记恨如仇!
偏偏这个时候。
有人从秦语身边挤了进来,手里拿着清扫物品,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新老板说要把这里焕然一新!”
秦天德站起来,颇有些怀念地拿着那个印有秦董事长几个字的牌子,感叹道,“哎,以后就再也没人叫我秦董事长了!”
冯时芳假惺惺地上前,安慰道,“你要喜欢,回家之后,我可以天天喊你。”
秦语看着这两个做作的人,心里如同吞了苍蝇一般,咬牙切齿道,“秦天德,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秦天德想发火却又拼命忍住了,只阴笑道,“你该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哥哥秦湛,你要不去问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吧!”
秦语没有理会秦天德,而是大步逼近冯时芳,“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我迟早要让你笑不出来!”
说完,她趁冯时芳不备之际,一巴掌狠狠挥在了冯时芳的脸上。
冯时芳猝不及防,猛然被扇偏。
右脸迅速高耸。
“你!”
秦天德脸色铁青,欲怒指秦语,秦语却机灵地往后退去,在离开之前,狠狠地留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这事绝对没完!”
秦语气冲冲地看着秦语走远,这才小心地问候起冯时芳来。
冯时芳一巴掌挥开他的手,心底厌恶脸上却又不敢表露,只可怜道,“我没事,反正我都习惯了。”
就这一句,直接又让秦天德在心里,给秦语记了一笔。
秦天德只好愧疚道,“等贾董的钱到账了,你我就先去国外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产业置办置办,咱们也不折腾了,就好好颐养天年吧,万一……”
秦天德叹了口气,“万一,将来湛儿的病好些了,再分给他启动资金,让他去创个业,以他的头脑,准比我会做得好,说不定还能成就点大事业!”
话里话外,却是只字没提秦玥和秦韶。
冯时芳的表情,立即在看不见的地方迅速转冷,她语气平和道,“天德,还是你想得周到!”
等回到家,秦天德去书房了,冯时芳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贾董吗?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您单独吃个饭,好谢谢您这次救我们与水火之中……”
这声音比之刚刚,简直不知道要温柔上多少倍。
另一边。
秦语再次来到秦湛所在的医院,准备问问今天冯时芳手里的那份协议,到底是真是假的时候,结果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病房外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你是谁?”
秦语立即眯起了眼睛。